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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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七岁的烟火（第1页）

十二月的夜风裹着细雪掠过操场，校庆晚会的彩灯在寒风中摇曳，将整个操场染成斑斓的色彩。林清绾站在后台的幕布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节目单——她的名字和谢临川的名字并列在话剧《雷雨》的主演栏里，像是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玩笑。

"清绾，该你候场了。"苏晴抱着道具花束匆匆跑来，梢还沾着舞台上的金粉，"程野说"她突然噤声，目光越过林清绾投向舞台入口。

林清绾转身，看见谢临川倚在舞台侧幕旁，黑色礼服衬得他肤色愈苍白。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火苗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紧张？"他头也不抬地问，声音轻得几乎被舞台上的音乐淹没。

林清绾攥紧手中的剧本："不。"

谢临川轻笑一声，忽然倾身靠近，薄荷的气息扑面而来："撒谎。"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腕，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是一颗薄荷糖，糖纸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林清绾低头一看，糖纸上用铅笔潦草地画着一个笑脸，和她报名表上的那道裂痕如出一辙。

"第三幕，准备。"舞台监督的声音从幕后传来。

林清绾将糖果攥在手心，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当她走上舞台的瞬间，台下掌声雷动。谢临川站在舞台另一侧，黑色礼服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只蛰伏的蝶。

"周冲。"导演喊道。

林清绾转身，看见谢临川正站在周公馆的布景前，修长的手指搭在仿古留声机上。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以为父亲真的爱你吗？"

林清绾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句台词剧本里根本没有。

台下观众出一阵骚动。张老师在台下拼命打手势，示意他们按原剧本表演。但谢临川已经朝她走来，黑色皮鞋踩在舞台地板上出清脆的声响。

"你害怕了？"他逼近她，呼吸灼热，"怕知道真相？"

林清绾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道具沙。她看见谢临川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忽然想起上周在天台他说的那句话："有些真相，知道了就会万劫不复。"

"停！"张老师冲上台，"谢临川，你搞什么鬼？"

谢临川置若罔闻，继续逼问林清绾："说啊，你敢说你从来没怀疑过我？"

就在这时，舞台上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彩带和彩纸从天花板倾泻而下，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校庆晚会的高潮——烟花表演开始了。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谢临川轮廓分明的侧脸。林清绾看见他眼中倒映着烟花的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意。

"清绾。"程野的声音突然从后台传来，"该我们了"

她转头，看见程野站在幕布旁，手中的篮球不知何时换成了道具剑。他的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是昨天训练时摔的伤口。

谢临川忽然松开她，转身走向舞台边缘。在烟花照亮他的瞬间，林清绾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烟火的光芒映照着整个舞台，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林清绾站在原地，感觉掌心的薄荷糖正在慢慢融化，清凉的甜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十七岁的青春就像这场盛大的烟火——绚烂夺目，却转瞬即逝。而在这短暂的绚烂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伤痛。

当最后一簇烟花在夜空中消散时，谢临川已经消失在了后台的阴影里。林清绾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既痛彻心扉，又莫名地期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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