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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确捧红了一批女明星,甚至以他的资源人脉送知名奖项的也不在少数,但名利场的礼物永远标好了价格。
“您的冰拿铁,请慢用。”水珠凝结,沿着骨瓷杯的花纹滴落在配套的碟子上。
理查德说个没完,她原本就没有合作的意向,但也不想得罪,只能像是做英语听力一样,忍受他没完没了的造星计划和一些烂俗的颜色笑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邀请她晚上去他下榻的酒店听更为详细周到的提案。
不过,她实在是受不了他三番五次的咸猪手了。
“这杯不是我的,我说过我要热的。”于曼突然抬高英语声线,刻意刁难,“我是中国人,你不知道中国人爱喝烫的吗,是我英语说的不够好?记住,滚烫的。”
Ju1es的眉峰微妙地跳动,收到指令,和颜悦色用中文回复“好的,我去给您重做一杯。”
于曼怀疑自己怒气值上升到英语接近母语水平了,怎么一下子就对这个服务生的回答有种秒懂的亲切感,脑海中再确认一遍,原来他说的是中文。
原来他会说中文!
当理查德臃肿的手指准备第四次触碰到于曼肩膀时,Ju1es端着那杯指定温度咖啡的手腕突然倾斜,滚烫的液体精准泼在了他满是毛的手背上,连同手表和西装估计都报废了。
“merde!”理查德被烫得大叫,狠狠瞪他。
Ju1es看似无辜地摊开双手,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的微笑,“Jesuisdéso1é,monsieur,maisi1fa11aitêtrep1usprudent.”(抱歉,先生,但你应该更小心点。)
理查德痛得直咧嘴,食指恶狠狠指向Ju1es说道“我要告你,走着瞧!现在,我要去洗手间处理,你最好祈祷我有所缓解,否则这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的衣服和手表可不是你一个小小服务生能赔得起。man,你说呢?”
“我认为你应该先去冰敷一下你的手,它看起来要熟透了。”于曼端起那杯没有撤下去的冰拿铁,尝了一口,又叹了口气,随即直线泼在了理查德被气得通红的脸上,“你的脸看起来也需要降降温。”
“嘿,你在做什么!”理查德崩溃尖叫,他本以为于曼应该和他一起跟这个服务生理论。
“如果你非要打官司赔偿,我也不介意把这段录像送给媒体,看看他们对你性骚扰亚洲女演员如何大做文章。”于曼说完,便示意理查德看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
不大不小的音量,四周的客人却听得一清二楚,纷纷侧目。
理查德自知理亏,顾不得咖啡被泼一身的狼狈,随意抹了把脸上的咖啡渍,嘴上的脏话仍旧骂个不停,脚底却跟抹了油似的越走越快。
目送理查德离开,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刚才泼咖啡的时候,于曼的手也不小心沾到了一些咖啡液,指尖黏腻的触感让她略感烦闷。
“洗手间在收银台旁边。”Ju1es似是看出她烦躁的心情,为她提供解决方案。
于曼犹豫地看了一眼周围狼藉的一片“那这里……麻烦你了。”
冷水阀拧到底,水流没过手掌的冷意没能消解于曼的怒意。退一步越想越气,于曼心想,还是应该乘胜追击扇那猪头几巴掌才对。
没等于曼完全冷静,手机的电话铃声不适时响起。
于曼尽量压制住怒火划过手机的接听键,屏幕残留着未擦干的水渍。
“喂,怎么了?”电话接起,对那头的人语气也毫不客气。
“一切还顺利吗,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听起来心情不好?”
“还是老样子,化妆、拍摄、采访……而且在倒时差,可能睡觉没听到。”于曼敷衍着回答。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心情不好。”相处多年,细微的语气变化都能被林璟和敏锐地捕捉到。
“没事,可能太累没休息好。不跟你说了,我继续去拍摄了,有空再聊。”
对话简短结束。
屏幕熄灭,于曼又重新洗了一遍手,整理了一遍头妆容,镜中的自己笑容满分,无可挑剔。
“姐姐你好幸福,要是我能成为你就好了。”她倏然想到这句话,合作过的同事,粉丝……很多人都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恍惚间,镜中人有一瞬幻影,是那个面黄肌瘦,穿着土气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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