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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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金线蛇母（第1页）

李潜闻言精神一震，全身气机迅内敛，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费知安见状只觉此子日后绝非池中之物，又宽慰道：“天山之事，远非你此刻所能触及。你只需记住，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在未来的风暴中护住想护之人，才能让药王门的医道传承，在乱世中得以延续。”

不知不觉间，三日又过，此时的费知安老气弥漫，脸上皱纹密布，牙齿已经掉光，他身躯佝偻的蹲在地上，似乎下一刻便要坐化。

不远处的李潜紧闭双眼，浑身散着宝光，看起来即将大功告成的样子。

李潜睁开双眼，眸中精光爆射如电，周身萦绕的宝光缓缓内敛，经脉流转间再无半分滞涩，取而代之的是阴阳二气交融的圆融顺畅。

他猛的起身，快步冲到费知安面前，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与恳请道：“师父！聚元丹我已服下，经脉早已痊愈如初，甚至比从前更为坚韧！那金线蛇母不必再放出来了，您……您再多留些时日！”

费知安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掉光牙齿的嘴微微开合，浑浊的眼睛里却燃着不灭的光。

他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摆了摆道：“傻……傻孩子，老夫等这一天，等了百年，岂会……岂会因你痊愈而反悔？”

话音未落，他枯槁的手掌猛的拍向地面，凡境的气息骤然爆，即便老气缠身，依旧有撼动天地之势，石室深处的密室轰然洞开，那尊刻满暗红符文的漆黑陶瓮剧烈震颤，符文光芒疯狂闪烁，似在抗拒又似在呼应。

“去！”费知安低喝一声，手掌弹出一道微弱却凝练的内力，精准击中陶瓮封口的朱砂黑布。

黑布瞬间化为飞灰，瓮口涌出一股浓郁的腥风，伴随着刺耳的嘶鸣，一条通体金黄、鳞片泛着幽光的巨蛇破瓮而出！

蛇身粗如水桶，体长逾丈，头顶隐隐有肉瘤凸起，正是温养三十年的金线蛇母！它刚一现世，便朝着费知安猛扑而去，毒信吞吐间，腥臭的毒气弥漫开来。

“师父！”李潜泪流满面，伸手便要阻拦，却被费知安周身的气墙弹开。

“别过来！”费知安厉喝一声，苍老的身躯竟猛地站直，虽依旧佝偻，却透着一股决绝。

“这是老夫的归宿，也是你的机缘！记住为师的话，取丹、救人、传医道！”

就在金线蛇母的毒牙即将触碰到费知安脖颈的刹那，天地骤然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狂风呼啸而起，卷起漫天落叶与尘土，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砸在石台上噼啪作响，闪电如银蛇般划破黑暗，照亮了蛇母狰狞的面容，也照亮了费知安释然的笑容。

“苍天……终究是遂了老夫的愿！”费知安闭上双眼，任由蛇母的毒牙刺入脖颈，浑浊的眸子里最后一滴泪水滑落，与雨水相融。

李潜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痛如绞却无能为力，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知道，师父心意已决，这是他期盼百年的解脱，自己能做的，唯有不负所托，将药王门的医道传承下去。

蛇母吸食着费知安的精血，体型竟在缓缓膨胀，鳞片上的金光愈炽盛，而它头顶的肉瘤渐渐透明，一颗鸽蛋大小、通体赤红的内丹隐约可见，散出既霸道又精纯的阳刚之气。

李潜强压下心头的悲恸，凝神屏息，目光死死锁定那枚内丹，等待着师父所说的最佳时机。

蛇母刚吸食片刻，突然身躯剧烈扭动，金色鳞片倒竖，原本贪婪的嘶鸣变得尖锐刺耳。它似乎察觉到费知安体内那股气息中暗藏的决绝，粗壮的蛇身如钢缆般死死缠绕住费知安佝偻的身躯，力道之大竟让骨骼出“咯吱”脆响。

“想跑？”费知安喉咙里溢出嗬嗬声响，枯槁的手掌却死死扣住蛇母七寸要害，正是他早已用金针封住的薄弱处。

他残存的凡境内力尽数爆，周身气墙骤然收缩，将蛇母与自己牢牢锁在一起：“老夫筹谋三十年，岂容你坏了好事！”

蛇母愈焦躁，头颅疯狂摆动，毒牙一次次刺入费知安脖颈，毒液与精血交织流淌，却丝毫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费知安的身躯在蛇身缠绕下渐渐变形，皮肤干瘪如枯木，却始终不肯松手，浑浊的眼中只剩决绝。突然，他猛的张口，喷出一口精血，尽数洒在蛇母头顶的肉瘤上，精血触碰到肉瘤的瞬间，竟燃起淡金色的火焰。

“同归于尽，便是你的宿命！”费知安嘶吼着，双手猛地力，竟硬生生将蛇母七寸处的鳞片生生抠下。

蛇母出震耳欲聋的悲鸣，身躯疯狂翻滚，却被费知安的气墙禁锢，无法挣脱。火焰顺着精血蔓延，蛇母的肉瘤逐渐焦黑，那颗赤红色内丹在肉瘤中剧烈跳动，散出的阳刚之气愈狂暴。

片刻后，一声巨响震彻天地，蛇母的身躯轰然炸开，血肉四溅，唯有那颗赤红色内丹挣脱肉瘤束缚，悬浮在半空，周身萦绕着纯净的阳气与淡淡的血腥，而费知安的身影，在蛇母炸开的瞬间，化作漫天飞灰，与雨水、尘土交织在一起，消散无踪，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仿佛在诉说着百年医者的传奇。

“师父——！”李潜撕心裂肺的呼喊，泪水混合着雨水滚落，他踉跄着扑到方才费知安站立之处，双手在泥泞中胡乱摸索，却只摸到冰冷的碎石与湿润的泥土，再也寻不到分费知安的踪迹。

悲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双膝跪地，对着漫天风雨重重叩，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不知过了多久，风雨渐歇，天空露出一丝微光。

李潜望着金线蛇母的内丹，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他的叮咛，缓缓止住悲恸。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那颗温热的内丹握在掌心，内丹刚一入手，便传来滚烫的温度，顺着掌心经脉蔓延开来。

李潜不再犹豫，仰头将内丹吞下。

刹那间，一股狂暴的阳刚之力在体内炸开，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经脉中奔腾，先前痊愈的经脉竟再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阴阳二气剧烈冲撞，险些将他经脉撑破。他盘膝坐下，强忍着剧痛运转《千金方》中的调息之法，试图调和这股霸道之力。

三日三夜，李潜始终静坐原地，周身时而泛起灼热的红光，时而透出清凉的寒气，阴阳二气在内丹之力的催化下反复碰撞、交融。

直到第三日黄昏，他周身光芒骤然收敛，双目缓缓睁开，眸中阴阳二气流转，气息圆融沉稳，已然突破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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