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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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杨衍道：“要打就跟我打，打老人家，闹出人命，你们担得起吗？”

&esp;&esp;矮青年道：“你倒有骨气，没打断你手脚，爷就不姓欧！”

&esp;&esp;那矮青年作势要打，忽听那老头慢慢说道：“你瞧仔细了，黑虎偷心这招啊，首要是马步要稳。脚稳了，力就有了。”他说着，左脚一跨，扎了个马步，又比划着手道：“左手画圆，右手直出，就这样。”

&esp;&esp;他一边说，左手隔开高个青年的手，右手一拳直击中胸口，高个青年吃疼，退开了几步，骂道：“老头找死！”

&esp;&esp;老头继续说道：“桥手要稳，取敌关窍，右拳直出，伤敌要害。”说着又是同样的一招，打中青年胸口，竟是分毫不差。

&esp;&esp;老头道：“这招虽是基本，难也难在基本，须知，天下武学之招，不过攻守二字，攻不过击进，守不过格闪，这一格一击，就是本源。”

&esp;&esp;他说着时，那青年连换了几个招式，或挥拳，或踢击，老头只是左手一格，右拳直进，拳拳正中胸口。只是他出力不大。那青年捱了几下没事，抢了侧位，一脚踢来。

&esp;&esp;老头道：“敌人若攻你侧位，你不需慌忙，你是圆心，动的少，他快不过你。”说着脚步一挪，将正面朝向对方，同样左手一格，右手一拳，正中胸口。

&esp;&esp;杨衍与那矮青年看得傻了，矮青年知道遇上高手，幸好对方年迈，看他这几拳软弱，也是力不从心，便从后一脚踹出偷袭。杨衍忙喊道：“爷爷小心。”

&esp;&esp;老头一个转身，又是一招黑虎偷心，打中矮个青年胸口。

&esp;&esp;矮个青年退了几步，只觉得胸口一闷，不甚疼痛，又揉身而上，与高个青年一起夹攻老头。

&esp;&esp;“接着是双龙出海，这招左右出击，重点是曲肘，以肘阻敌，方能攻守一体。”老头说着，双肘屈起，恰恰隔开两人挥来的拳头，在两人脸上打了一拳。

&esp;&esp;老头又继续说道：“一攻一守，那是基本，要进阶到高手，一举手，一投足，也有各种攻守，双龙出海便是在一只手上同时一攻一守。”他一边说，一边抵挡两名青年攻势，他双足不动，双拳挥出，便是连消带打，两人脸上必中一拳。明明每次都是相同的招式，两人却是闪避不开。

&esp;&esp;杨衍不知老头所教两招，虽是粗浅招式，却是武学基本，最为关窍的原理。

&esp;&esp;老头一个闪步，退到杨衍身边，从他怀中掏出匕首，说道：“寻常打架，别随便亮兵器，刀剑无眼，易伤人命。”

&esp;&esp;杨衍这才知道，下午他拔不出匕首，不是巧合，是老头子故意为之。

&esp;&esp;老头接着道：“黑虎偷心是纵击，双龙出海是横击，到这招虽然跳过一大段。不过原理也就是纵横而已。注意看。”

&esp;&esp;两名青年看老人亮出兵器，心想刚才挨的是拳头不打紧。要是脸上胸口挨上一刀，那可是要命的事，忙转身要逃。只听得那老头大喝一声：“不要动。”

&esp;&esp;两人只见老头纵身而起，旋空劈下，眼前一花，刀风凛凛，寒芒刺骨，吓得闭上了眼。

&esp;&esp;就这一瞬间，刀气在地面画出了两横两竖的井字。两人就挤在井字中央，刀痕只挨在脚边，甚是惊险。

&esp;&esp;老头道：“基本是一道纵横十字，这是两个十字，那就不错，你练的越好，这招纵横天下，就能画越多十字，反正就一样的道理，一横，一竖，没了。”

&esp;&esp;老头又转头道：“啊，没你们的事了。你们还留在这干嘛？想偷师？”

&esp;&esp;偷师是武林大忌，那两人早吓破了胆，一听此言，如蒙恩赦，连滚带爬逃了去。

&esp;&esp;杨衍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老头又道：“听懂了没？”

&esp;&esp;杨衍点点头，似懂非懂，老头骂道：“我还没教你刀诀，你怎么就懂了？”

&esp;&esp;杨衍忙摇头道：“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esp;&esp;老头道：“黑虎偷心跟双龙出海这两招，你记住了就算学会。这纵横一刀有个刀诀。讲的是如何运力使力，出刀收刀。这是我彭家祖传的刀法，易学难精，你要熟记……”

&esp;&esp;忽听得一个声音道：“爹！你怎么跑这来了？惊动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esp;&esp;杨衍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老人，衣着华贵雍容。年约六十上下。年纪虽不轻，讲话却是宏亮有力，生得方面大耳。与老头一般留着一把大须子。大半已是斑白。

&esp;&esp;老头道：“唉，我就手痒赌两把而已，你还有钱没有？借点花花。”

&esp;&esp;那老人说道：“我听说有人在抚州沿门托，就知道是你，别胡闹了，回家去。”说着，看了杨衍一眼，问道：“他又是什么人？”

&esp;&esp;杨衍讷讷道：“我……我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esp;&esp;老头道：“他是我刚交的朋友，你要叫他一声伯父，你……你叫什么名字？”杨衍慌道：“没！我就是……唉……我叫杨衍。”

&esp;&esp;老头道：“杨兄弟，这是你世侄儿，姓彭，年纪小，江湖人都叫他彭小丐。”

&esp;&esp;彭小丐是丐帮执掌江西的龙头，杨衍也听过这名号，只是他以为这该是个年轻人的称号，怎样也料不到会是个六十岁的老人。这一转念，又指着老头问道：“那你……你是？”

&esp;&esp;老头吹了一口气，把胡子都吹了起来：“他是彭小丐，我是他老子，自然叫彭老丐了。”

&esp;&esp;彭老丐

&esp;&esp;悦丰赌坊开张了三年，生意越见火热了。

&esp;&esp;盛夏午后，日头更炽。彭镇浩抬头看了看头上那张“一日保镖，平安到府”的布条，从皮鞘里拔出刀子，将刀面贴在脸上。刀面上传来沁人凉意。他舒了口气，又换了一面贴在另一侧脸颊。一会，又将刀收回鞘中。就怕刀子给晒的久了，连最后这一点消暑的法子也没了。

&esp;&esp;“糙他妈的那群赌鬼热不死啊，几百人挤一间屋里。”说话的是另一个保镖钱六。他取出水壶，细细喝了一小口，稍稍滋润晒得龟裂的嘴唇。

&esp;&esp;“里头有屋顶遮着，还有人洒水。比外头凉多了。嘿，衣食父母，不照顾就是不肖子。”搭话的是另一位保镖欧大华。他有一颗格外醒目的蒜头鼻。

&esp;&esp;“整天贪图爹娘的钱，就算当做菩萨供起来，还不是不肖子？”最后一个说话的是赵丰，他看向赌坊门口，骂道：“要是给老子中了一注，就买间小屋，娶个媳妇。干完活回到家，老婆就奉上一碗刚从井里捞起的冰水。呼！一口干，爽！”

&esp;&esp;“然后老婆问你，今天挣钱了没，你说没有，老婆就一耳刮子打你脸上，骂句，没用的夯货，喝老娘的尿去。”钱六调笑道。

&esp;&esp;“她要是敢啰嗦，我一耳刮子回去，叫她知轻重。”赵丰回道。

&esp;&esp;钱六嘻嘻笑道：“等你出门，她就卷了细软，跟对面的小伙子跑了。唉，不对，你哪来的细软？”

&esp;&esp;赵丰骂道：“你他妈的少放屁，这三伏天气，省点口水润喉。”说着又喃喃道：“就一注，中一注就够了。”

&esp;&esp;赵丰总是把那依靠小小营生攒出来的钱存着，每攒到了一钱银子，他就去赌坊下注，单围一个豹子六，说是六六大顺。同行的有看不过去劝他的，他只说悦丰赌坊的名字旺他。证据就是他刚来摆摊就接到生意。甚好。

&esp;&esp;彭镇浩没有插话，就跟赵丰说的一样，天气太热，省点口水润喉。

&esp;&esp;“你们听说了长乐帮跟东海门的事吗？”欧大华道：“几个月前，张云良不是回去了嘛，他是东海门的人。最近听到消息，听说死了十几个好手。我瞧，张云良大概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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