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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麒麟与纸鸢愿·议事
符太后刚跨出内殿门槛,廊下候着的三位老臣便齐齐躬身。李尚书鬓角沾着风尘,藏青色官袍的下摆还带着泥点,想来是接到传召便匆匆赶来;王御史捧着的朝笏边缘磨得亮,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刻纹;张太傅捋着山羊须,目光落在阶前的落叶上,神色沉凝。
“你们几个来了?”符太后的声音褪去了对柴宗训的柔和,添了几分朝堂上的沉稳,她抬手示意内侍掀开门帘,“进殿说吧,外面风凉。”
“微臣参见太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随她踏入偏殿,行礼时袍袖扫过冰凉的金砖,出细碎的声响。
内殿软榻上,柴宗训正把玉麒麟搁在膝头,用指尖顺着麒麟的卷毛纹路划着玩。听见动静,他悄悄把玉往怀里拢了拢,小身子往榻角缩了缩,眼角的余光却牢牢黏在殿中——娘说过,等他十六岁就要把江山交给他,现在多听听、多看看,将来才不会手忙脚乱。
符太后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三位老臣鬓边的霜色,语气稍缓:“你们都多大了?上次议事还是开春,瞧着倒像是添了些风霜。”
李尚书率先躬身回话,声音带着常年处理政务的沙哑:“回太后陛下,微臣今年整三十。”
王御史紧随其后:“微臣亦是三十。”
张太傅抚须颔:“臣与二位同僚同岁。”
“三十了?”符太后指尖叩了叩案几,案上的青瓷茶盏轻轻晃了晃,“倒也不算老,正是能挑担子的时候。”她话锋一转,神色骤然凝重,“说正事吧,这几年国家财政到底有没有起色?”
柴宗训的手指猛地顿在玉麒麟的角上。他记得去年父皇忌日时,内侍搬来的账本堆得像小山,娘夜里对着账本叹气,连桂花糕都忘了给他留。现在听见“财政”二字,他悄悄直了直脊背,耳朵竖得更尖了。
“回太后,”李尚书从袖中取出一卷账册,双手奉上,“这是近三年的户部总账。前两年略有盈余,去年秋冬以来,先是淮南闹了蝗灾,免了半年赋税;后是襄州战事起,粮草、军械耗费巨大,如今国库确实有些吃紧。”
符太后接过账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越皱越紧:“吃紧?”她抬眼时,语气里已带了几分厉色,“方才韩将军来报,襄州前线将士已经快断粮了,连棉衣都凑不齐。我今早让人清点内库,把能挪的粮食、布料全拨去了前线,可这还只是杯水车薪。”
她本想说“虽然现在是演练”,话到嘴边却瞥见软榻上的柴宗训——小家伙正捧着玉麒麟,眼神直直地盯着她,小眉头皱得跟个小大人似的。符太后心头一软,话锋连忙转了方向:“训儿方才还拿着先皇留给他的玉麒麟,说要当掉换粮草。那玉是先皇的念想,我没舍得,可这国库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
柴宗训听见自己的名字,悄悄把玉麒麟抱得更紧了。他记得娘说玉不能当,原来国库真的没钱了,那兵叔叔们会不会还是吃不饱饭?他偷偷瞄了眼三位老臣,见他们脸色都沉了下来,心里更急了。
王御史上前一步,朝符太后躬身:“太后有所不知,淮南蝗灾虽过,但灾后重建耗费甚巨;襄州战事所需粮草、军械,层层转运下来,损耗也不在少数。只是臣查账时现,有几笔军械款项去向不明,负责督办的官员说辞也含糊不清。”
“去向不明?”符太后的声音冷了下来,“是哪个官员督办的?”
“是是赵匡胤麾下的参军,姓赵名普。”王御史的声音低了些,“此人向来跟在赵匡胤身边,去年升任参军后,便接手了部分军械采买事宜。”
张太傅这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忧虑:“太后,除了账目不清,臣近来还听闻,赵匡胤在军中颇得人心,不少将领都与他过从甚密。前几日,山南东道节度使还派人送了些珍稀药材到他军中,名义上是劳军,实则怕是在拉拢关系。”
“赵匡胤”符太后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在案几上掐出深深的印子。她今早还在想如何制衡此人,没想到他竟已暗中培植势力到了这般地步。殿外的风更急了,吹得窗棂“哐当”作响,像极了她此刻翻涌的心绪。
柴宗训悄悄咬了咬嘴唇。赵将军?是那个给她扎纸鸢的赵将军吗?他记得赵将军笑起来很温和,扎的纸鸢飞得最高,怎么会有人说他不好?可他看着娘紧绷的脸,还有三位老臣凝重的神色,又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娘说过,议事时不能随便插嘴,他得学着懂事。
符太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位老臣:“账目之事,王御史继续彻查,不管牵扯到谁,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赵匡胤那边,张太傅你多留意他的动向,军中将领的名册尽快给我送来。李尚书,你再去清点一遍粮仓和内库,看看还有没有能周转的物资,务必先让前线将士吃饱穿暖。”
“微臣遵旨!”三人齐齐躬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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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后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瞥见软榻上的柴宗训——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子,玉麒麟放在腿上,小手正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叩着榻沿,眼神专注得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心头一动,放缓了语气:“训儿,你刚才在听娘和几位爷爷说话吗?”
柴宗训被点名,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又想起娘说过要懂礼貌,赶紧从软榻上滑下来,捧着玉麒麟走到殿中,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娘,几位爷爷,我在听。”
李尚书见状,忍不住笑了:“陛下小小年纪,竟如此留心国事,真是先皇的好儿子。”
柴宗训红了脸,挠了挠头:“娘说,等我十六岁,就要把江山交给我。我现在多听听,将来才能像父皇一样,给兵叔叔们送粮食,给百姓分棉衣。”他说着,举起怀里的玉麒麟,“这个不能当,那国库的钱要找回来,不能让坏人拿走!”
三位老臣闻言,都愣住了,随即齐齐躬身:“陛下有此心,乃天下之福!”
符太后望着儿子纯真又坚定的脸庞,眼眶忽然一热。她一直以为这孩子还不懂事,只知道纸鸢和桂花糕,却没想到他早已把“守江山、护百姓”的话记在了心里。方才的焦躁和忧虑仿佛被这稚嫩的话语抚平了些,她走上前,轻轻摸了摸柴宗训的头:“训儿说得对,坏人拿的钱,我们一定能找回来。”
她转头看向三位老臣,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三位都是先皇信任的老臣,如今国家多事之秋,还望你们与我同心协力,守住这江山,也守住训儿这份心意。”
“臣等万死不辞!”三人的声音掷地有声,在殿中久久回荡。
柴宗训捧着玉麒麟,站在符太后身边,偷偷望着三位老臣的背影。他不太懂“贪污”“拉拢”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娘和几位爷爷在做很重要的事,是为了让兵叔叔们吃饱饭,为了守住父皇留下的江山。
风从窗棂缝里钻进来,吹起他的衣角,怀里的玉麒麟温热依旧。他忽然想起刚才的话,悄悄拉了拉符太后的衣角:“娘,等把坏人找出来,国库有钱了,就让赵将军回来给我扎纸鸢好不好?”
符太后指尖一顿,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等襄州战事平息了,娘就让他回来。”
殿外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柴宗训的脸上,也洒在他怀里的玉麒麟上,折射出温润的光。三位老臣躬身告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符太后望着儿子的侧脸,心里默默道:训儿,你不知道这江山有多难守,也不知道人心有多复杂,但你这份纯粹的心意,会是娘最硬的铠甲,陪着娘撑过所有风雨。
而软榻边的柴宗训,正用指尖轻轻描摹着玉麒麟底座的“柴荣”二字,心里暗暗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国库管得好好的,再也不让娘愁,也不让兵叔叔们挨饿受冻。到时候,还要让赵将军扎最大的纸鸢,飞得比宫墙还高,比云彩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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