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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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邯郸署理 谋立新墨中（第1页）

翌日，“赵牧”听赵母唤，遂前行请安。原来昨日事急，未曾言说。邯郸巨贾郭家孙郭开，满月贺宴，遍请邯郸诸卿名流与会。家主不在，赵母仅呈贺礼应事即可，遂遣“赵牧”代劳，以不失礼。“赵牧”应之，随门客，乘马车，往城西，径往郭府而行。

其时邯郸郭家，晋阳人氏，初以冶铁成业。待得郭纵时，恰逢武灵王，胡服骑射，北克中山，扩地郡，军需大增，遂以谙熟铁具，征得订单，得以大富。后因交好王室，复得经营矿产，与王者垺富。遂于大北城西桓北段，邻赵武灵王昔日练兵地，独立小城，呈“日”型，以为家宅。君王之隆，浮于众上，极为煊赫，风头无两。今日孙周岁设宴，众卿应和，极为逢迎。

待到府前，车水马龙，迎和不绝，礼物奉上，唱礼方毕，复听阍人复赞赵王莅临。众遂出迎，“赵牧”亦侧列而待。话说“赵牧”至此已满俩载，尚未得见赵成王。其时赵成王与赵括年龄相仿，方及弱冠，或因丧期未满，并未行冠礼。赵王亲至，郭家以工商之身，隆遇甚矣。待迎而返，赵奢因位卑而远，未得近前。

入得府来，大设宴席，不及须臾，赵王贺毕而反，执郭纵之手曰：“郭老且留步，幼子赵偃，年已四岁，与令孙郭开，年岁相近，待其年长，以为伴学，共同受教。”郭纵跪谢，与会者哗。待赵王反走，众卿复继之。

赵括因年幼，未得饮酒，止与各卿幼子同坐，席间得见昔日与赵括同聚者，互识而行礼。郭纵年老而尊，未多应酬，遣其子郭园代为款待；另秦异人及吕不韦，亦得偶遇，三人皆异之，要以会谈。

宴毕，暗自思索再三，“赵牧”特意寻吕不韦同行。吕不得脱，人同反质子府。

待得人分坐，吕不韦先言：“闻得公子从军，何日得归？令兄安好？”

“赵牧”答曰：“前日方至，吾兄仍在军中，谢先生惦念。”

吕不韦笑曰：“去岁兵戈复起，战局动荡，商业不兴，万愿早平兵戈，造福黎庶，复吾工商。”

“赵牧”奇曰：“不知先生何业营生？纵兵戈起，亦有商业得兴者？”

吕不韦笑曰：“吾本卫国人氏，行商于韩国阳翟，往来周边，楚魏皆至，近期适赵，所操劳者，珠宝、丝绸、粮食诸类。壹日战祸起，珠宝丝绸皆受其害，惟余粮食，或可支撑，亦为艰难。”

“赵牧”闻曰：“今日赴宴，郭家恩隆，堪称显赫，商国之位，不亚君侯；粮食之业，涉国根本，于赵之利，尤重于齐魏等地；先生此来，适逢战起，定得大王信赖；苟若操持得当，于国有功，郭家第，指日可待。”

吕不韦笑曰：“郭族冶炼，根于赵地，利于军备，优于农耕，故得其利，得重于国。吾甫至赵，未尝闻达于重卿，纵有奉献之心，亦无报效之门。公子若得空闲，烦请谏于家翁，壹日得见封君，吾愿或可得尝，引见之恩，必定后报。”

“赵牧”闻言，笑言：“先生之言，过矣。自去岁附宴，得见异人兄及先生，自已熟稔。后起波折，迫而从军，不得常见于先生，然交情之深，思念之殷，常存于怀。今次反都，若得机会，家翁之处，平原君所地，小子定有谏言，以偿先生报国之愿。另小子在此有言，赵之所处，物瘠地贫，灾年多多，粮辎之缺，尤胜东方。先生若得根赵，郭纵之重，唾手可得，望先生三思。”

吕不韦肃然，低沉而言：“公子恕罪，去岁得见，欺公子年幼，未得全礼；不意今日再会，公子灼见，耀于常人；今日得闻真情，铭感五内；自此今后，公子但有琐事，有所言语，吾必鼎力以助。”

“赵牧”闻言，思而有时，方才言道：“先生礼遇，熨帖肺腑，小子感之，如沐春风。另先生恕罪，今日赧颜，强而来之，确有难隐，望先生援手。”

吕不韦微愕，旋复展颜，笑曰：“公子言重，不知有何难事，止需畅言，但有吾能，定无话。”

“赵牧”起拜，言曰：“自去岁太后新政，蒙荀师信赖，委家翁以编户齐民及九惠之教，家兄得便，委为襄助。然后续战起，先后北上从军，此事委以九卿，未有过问。小子随军，得见百姓，后反邯郸，复睹黎庶；虽太后仁慈，荀师有爱，九惠已援，大众有依，然力有不逮，财有不足，人有穷力，疏漏之处，自有不及。故小子此来，有谋于此，得盼先生慈善，有以援手。但有所成，先生贤名，传于邯郸，重卿之誉，王室之赞，接踵而至，其后欲有所成，自当容易。”

吕不韦闻言而起，复言：“公子大爱，出于军家，复爱黎庶，年幼志高，自有儒风，此事吾亦得利，自当竭力，公子请细言，吾自全力。”

“赵牧”闻言，兴起而言，吕不韦近而倾听，间有颔。人详言，秦异人虽在侧，未有阻言，静听以闻。“赵牧”亦未顾忌，直言其事。

商量已毕，“赵牧”告辞，吕不韦携秦异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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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反，秦异人方言：“吕师，今日之事何解？吕师欲助赵乎？”

吕不韦笑曰：“公子勿扰，今质居邯郸，虽安国君立为太子，华阳夫人亦宠公子，然则当今君上，春秋鼎盛，公子质居，一时之间，恐不得脱。既居于此，吾当为公子周旋。结交赵臣，所为有：其壹为身安，以赵卿之力，避灾祸，存全身，以待日后；其为谋后，此为万一之举，仿当今君上之途，借力赵王而反秦登位。昔日今上，借赵武灵王之力，以质子之身，反秦继位，得有今日之盛。公子不妨殷鉴。”

秦异人闻言而喜，深以为然，不复疑异。

却说“赵牧”自离吕府，行于途，心道：“今日交通，吕不韦虽肯此善，然以其居心，纵有所出，或博名望，或为梯阶，以为资本，恐匪真善，虽其力不厚，然星火燎原，暂起炉灶，且待将来。”

“今日秦异人在侧，得闻吾之谋划，应当无碍；事泄而赵卿知，应以钓名沽誉，无伤大雅；事漏而赵王知，或有不测，田氏代齐，殷鉴不远；所谓‘大斗出贷，小斗回收，冯谖烧券，民称万岁’，其策阳谋而后世警之。此举若得逞，尚需王室中人，待为斡旋，平原君赵胜，或需再会；事传而秦室悉，自有吕不韦应对，不及于己；如此而行，欲成定例，墨家之名，儒家之义，尚需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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