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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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无恒产者 乞食为帮（第1页）

上回说到赵括“赵牧”兄弟人聚于晋阳，劫后余生，各有所谈；另“赵牧”以随墨之论而思“赵墨”之体。

自去岁腊月拾，至于今朝月初，其时俩月，“赵牧”自圜阳反晋阳，归邯郸而复返晋阳，路途奔波，以平心中所思，至此初现端倪。

是夜，“赵牧”复访毛素，有事相商。自人随平原君赵胜入秦，至此已近载，多有协作，及此随墨之事，其情愈坚。

翌日，“赵牧”拜谒平原君，人见于堂。得年交情，其情亦深，不太拘礼。平原君赵胜开言：“小子最近奔波两地，所为何事？今日相见，何事相求？”

“赵牧”亦笑：“昨日见毛素兄，复忆昔日赴西秦，与君上饮于河畔，其时有合三晋糊言，遭君上斥责。思索前情，故来拜谒。”

平原君愕然，未及时言，似有所思，良久摇：“所谓合三晋，不得其时。纵有合纵，亦无其机。今日提及，小子何思？”

“赵牧”神态愈闲，缓缓言曰：“君上明鉴，三家甫立，其地纷杂，飞地益多，不利于政；后经更替，魏居其，尤以魏文为强，据河东，拓河西，拒西秦；然纵其时，三晋之合，尚未得尝；后续至今，再无君侯得遂此意。然君之不达，反思于卿。自秦大而东侵，三国受害，重卿思合者不绝，然此起彼伏，终未得时。今韩魏受损，吾赵略强，岂不天予其时？愿君上行之。”

平原君赵胜愕而笑曰：“小子无知，其言糊涂，范雎行政，西秦远交近攻，韩魏当涂，其损尤烈，观其君卿，宛若惊弓，风吹草动皆警之，何能取之？壹日崩坏，降秦或可，入赵绝无。且勿他思，专以破秦。”

“赵牧”复言：“君上误矣。小子之意，君侯之谋，着于重卿，卿之所谋，次及官民。今卿无得谋，官民可乎？”

平原君赵胜疑：“何如？”

“赵牧”续言：“春秋至今，门客之风渐起，流传至今，公子尝闻名于时；现存于世者，惟君上与信陵君尔。昔日孟尝，得名于诸国，秦曾为相；今日君上，得延秦太后及魏冉旅赵，方起合纵之事，其贤必盛于众，故贤人志士，景附影从，不绝于旅。前几日，小子反邯郸，与郭家孙宴，得见王亲善于郭纵，欲以其孙，伴学于王子。郭家之隆，益于朝堂，绵延不绝，代代得政。”

“所谓门客之用，集思广益，以备不需也。今有卫商吕不韦，昔日行商于韩，或及魏楚，今因秦韩战而赴赵，因遇秦质子异人而结交秦人，得识于秦太子；然居赵载，结交众卿虽多，重于朝堂者却无。适逢其会，小子得遇，略有言谈，其志甚大，若有所成，不啻郭家。今小子愿荐于君上，愿君上召而见之，以经济而充之，或有益于卿士。”

“另有一人，学于墨翟，隐于民间而数代不达。所谓墨者，群于民间，聚以黎庶，专为百姓，颇多贤明。今墨家分析，成以秦楚齐地，皆用于朝；苟若得举于君上，仿若名家公孙龙，闻名于卿，得行于赵，而后扩之三晋，公之贤良，必传于民。所谓‘民无常心，惟惠之怀’，如此而行，官民所属，得道多助，其于三晋何？”

平原君赵胜闻言：“如此盛举，恐招侧目，祸得至。”

"赵牧"闻言低曰：“君上得礼于先王，朝堂重臣亦然，现先王崩殂，今王得政，冠礼亲政，即在眼前，新老之间，自有更替；壹日得成，人为刀俎，吾为鱼肉，悔之晚矣，愿君侯早日为备。”

“易曰：‘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今日君上，太后得赖，荀卿得重，家翁得亲，武襄君得倚，君上声隆，重于朝堂，其势显矣。如此之局，新王岂无思耶？今日事逆，退不得安，望君上筹谋。昔日冯谖言孟尝君‘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今小子愿为君上谋。”

平原君赵胜闻而默言，人相对无言，良久才道：“近日吾将反邯郸，述职太师，小子且召人相见，余事后言。”

“赵牧”应诺，复言：“今日拜谒，小子尚有壹事，欲借壹人以成事。”

平原君异而言曰：“方才所言，已为大事，还有何所言，小子且道来。”

“赵牧”言曰：“周礼有言：‘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相赒；五州为乡，使之相宾’。”

“然则三晋故地，及于上郡，自秦魏兵戈始，战乱频繁，所居黎庶，颠沛流离，无有闾比，何论党族？哀哉百姓，无保无受，无葬无救。是故官失其德，不孚于民，民叛其官，不思君恩。是以上郡旧土，民不念魏，三晋故地，不思旧主。苟有战于此，天时地利人和，吾等于秦，徒遭贻笑。”

“赵牧”续曰：“孟子有言；‘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

“此番言于君上，其意所图，即为黎民也。上行荀卿，九惠之教，以为大略，施于赵境；中有君上，墨家兼爱，泽被其民，覆以三晋；下有门客，乞食为帮，托庇无恒产者，流于诸国。如此而为，上中下皆俱也。”

平原君赵胜闻言而问：“下行如何？何人可为？”

“赵牧”闻而起身，朗声道：“小子谏言毛素兄，其精通口技，行自民众，得有通言，亦能信人。君上启以浮财，聚无恒产者，始以晋阳，次及周边，明以乞食，暗集人心，收罗情报，民俗人情，山川地势，关隘将领，物产丰欠，售价高低，无不包括，成于军事，利于商贾。待其遍于晋，延于秦楚，其益之大，君自明之。”

平原君赵胜言曰：“吾之门客，已逾数千，耗费之数，不堪其负。今又有言，墨家之事，资财得出，乞食之众，亦得复助。何来外财，施行其策？”

“赵牧”言曰：“故小子有荐之吕不韦，以其巨商，亲而纳之，合以君侯，自有盈利浮现，以为支撑，复以循环，自然不绝。另墨家之术，亦有利于工商者，壹日得兴，自有其出而减君侯之负担，其后反哺，拭目可待。”

平原君赵胜不再言，日后启程返邯郸，“赵牧”随行，要随老及吕不韦见。“赵墨”及“丐帮”之事，起于邯郸及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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