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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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邯郸署理 谋立新墨下（第1页）

“赵牧”行于途，心思其策：“今日赴宴，郭府孙曰郭开，赵王子，其名赵偃；廿载之后，得为君臣，赵室没落，皆自人始，廉颇见逐，李牧被戕，大厦崩倾，闻者落泪，听而伤心。今虽得见，然镜像之术，不解正史之殇，徒呼奈何。值此空间，若得其便，或有共之，隐以规劝，或荐以荀卿，扼恶引善，或得易辙？亦不无纾解之意。”

“养士之风，战国得显，四公子名，传于后世。所谓门客，数以仟，托庇其下，得所赖者，约莫有；其壹以公子之身，位尊无害，君上信赖；其以封地食邑，采以农人，得以养士，无虞饥迫。其以国存兵广，得安其身，得逞其政。待得今明年，楚臣黄歇，得逸秦归楚，继而封君，四公子名，终而得全。惜孟尝早薨，不得相见，然适逢其会，盼共其事，以遂吾愿。”

“赵牧”方至赵府，尚不及进，随原见于道侧。“赵牧”近前，随原言曰：“昨日幸得公子留言，家翁夜不能寐，反复揣摩，或有猜测。不知公子今日是否得闲，可否过府一叙？”“赵牧”闻言而笑，颔以应，随之而行。

待得复返陋巷，随老迎于门扉。“赵牧”近前见礼，恭敬问安。随老延请入内，分宾主就坐。

随老开言：“公子昨日所言，老朽反复思之，或有所得，欲有言于公子，望公子不吝指教。”

“赵牧”俯，恭敬答曰：“劳烦随老指教。”

随老言曰：“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此拾捌字，分以四句，各言其景，合以成画，譬如身临；言辞之美，前未得见，大为佩服。望公子以后常来常往，随家亦愿交好于公子，得成通家之谊。”

“赵牧”闻言，朗声而言：“得随老爱见，小子惶恐；往来得学，固所愿也，不敢辞。小子斗胆，复言昨日之请，望随老开恩，允小子随学于侧，得延随墨精髓。”

随老闻言，颔以应：“墨祖崩殂，其传分散，流滞各国，其声不再。公子不以墨者卑鄙，愿学以传，老朽不盛唏嘘，愿公子有以所成，复盛墨祖之名。”

“赵牧“闻言而喜，近前叩，以师礼事之。随老扶起，分坐而谈。

待得坐定，名分已易，双方之言，亦更直接。

随老言曰：“公子学墨之情，溢于言表，老朽敬服，不知此前，可有见解？”

赵牧已得拜师，神色激动，反复按捺，方得缓之，闻言而回道：“墨祖之学，出于战乱；百姓黎庶，或以赋税，或以徭役，损财害命，不得其安。是故墨祖，弃儒立墨，兴利除害，以为代言，说以君王，兼爱非攻，尚贤尚同，教以黎庶，交相得利，以技糊口，节用节葬，敬天事鬼。”

随老笑言：“墨家今日，公子居门外，得闻如此，殊为不易。然所谓弟子，得闻其表易，探求其里难；宣之于口易，躬身践行难；择其枝节易，秉持宗旨难。”

稍歇，随老敛颜，缓言：“公子昨日，针砭现世各墨，评以偏、空、私，言当世墨学，晦暗不盈，责在其肩。吾随家之属，亦未能兴墨，属实有愧。今既公子有意，老朽不敢言教，愿以家祖之亲迹，交于公子，望公子有所研习，得墨祖真传，大昌于世。”

“赵牧”立而礼，言曰：“随老春秋鼎盛，随兄家学渊源，躬身践行，小子后学末进，愿习于随师身侧，日夜听训，盼有所得，甘附骥尾，效有所劳。”

随老肃然，视随原而言：“犬子学于吾，举家之力，行于邯郸，得救数拾，譬如毛素诸人。然则其力有竭，其财有缺，纵续继之，不过数百。然天下黔，何其多焉？天下苦厄，何得尽焉？倘若公子，得有所成，行于吾赵，其惠之民，何止百万？苟有万一，广之三晋，披德之人，当近千万。但有壹日，东行于齐楚，西威加西秦，诸墨之别，兼收并蓄，纳而合壹，吐故纳新，继往开来，盛于中国，大庇万民，墨祖之志，复耀长空。惟愿公子奋进努力，老朽及犬子，愿以残躯贱体，犬马以效，奔走于前；苟有所得，家祭有告，自当无憾。”

言毕，不待“赵牧”有言，随老遣随原出，须臾而反，手捧竹简，恭奉随老。

随老接竹简，反复摩挲，其情殷殷，其神切切，递壹册于“赵牧”。“赵牧”躬立，双手迎之，展册而观，书"随巢子三字，翻阅期间，有曰：“四时八节以纪育人，乘云雨润泽以繁长之”，有曰：“有疏而无绝，有后而无遗。大圣之行，兼爱万民。”不及细看，恐有失礼，遂卷册而还，待随老示下。

随老接道：“即睹家祖亲迹，尚需明其训诫。其书有序，习册之人，当精墨通儒，方能习得其旨，明了其意，此事公子尚需谨记。另观公子初登门，曾言孔子说颜回语，料想亦有习之，且当继之。”

“赵牧”应诺，惊而言：“无怪乎，那日拜谒，随兄所言。小子明矣，谨尊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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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赵牧”复拜随原，以兄事之。随原应礼，谨持无差。

待坐，“赵牧”复言：“师在坐，小子有以请。”

随老视而待其询。

“赵牧”复言：“昔日毛素兄，善口技，以此助平原君而返秦宣太后，又及武襄君魏冉，其功甚矣。听闻其言，此口技学以师，应以糊口。不知随墨，得传何些技艺，可利他人？”

随老闻言而叹曰：“墨祖之后，巨子更迭，工艺战技各有流传，遂以成派，惜家祖未得分毫；历迁随宋，至于赵国，现习于众，储备以育后来，口技之学，亦因此来。得习此技，而能糊口者，寥寥，更至毛素，艺高于众者，惟壹人也。除以口技，尚余木工、耕种、射猎、渔船及水产之术。”

“赵牧”闻言：“制矿冶铁，养蚕丝绸，采漆制器，养殖畜牧，诸如此类，可曾习得？”

随老摇头，叹曰：“诸如此类，多于宫室，黎庶之流，无得其技。”

“赵牧”不再言此，复言道：“如此行之，苟有破产，不得其存，随墨何以救？”

随老回曰：“天灾人祸，人力有穷，授以技艺，以此求存，苟有不测，损有余而补不足；更甚厄者，告鬼神而听天命矣。”

“赵牧”闻而思，回曰：“吾师敬闻，弟子有言。今早弟子，得拜巨贾吕不韦，言以慈善赈济之事，其因养望求名而允之，不日将有举动。弟子因平原君处求事，不能常居邯郸，不得常有操持，不知吾师及随兄，可有余人，可以委之，以尽其事？”

随老与随原相视，答曰：“商贾之事，慈善之举，兼合墨旨，自当尽力，公子代为引见，吾遣人筹之，定得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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