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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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中道奔殂（第1页）

诺娅的指节因紧握法杖而泛白，冰冷的海水浸透了他破碎的长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下的剧痛。

深海巫妖枯槁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诡异轨迹，黑色安能如同活物般缠绕着垂死的水手，将他们的生命抽离成飘散的幽光，没入他们那虚无的身躯。

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间，唯有他法杖顶端的水晶还在出微弱的颤抖，那是对抗深渊侵蚀的最后屏障。

阿方索（诺娅）咳出一口带着海腥味的血沫，视线越过巫妖身后翻涌的黑色巨浪。

她仿佛听到邪神的低语中带着讥讽:“愚蠢的人类，不过是一群没毛的野猴子罢了，也妄想胆敢挑战大海的主宰。”

巫妖召唤的邪神虚影已遮蔽半个天空，巨眼状的乌云中不断滴落粘稠的暗影液滴，将船舷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当巫妖的骨爪再次挥来时，诺娅突然高举法杖重击地面。

诺娅站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上，高举双手，口中念出咒语:"以海神尼普顿之名！呼唤纯水之精。”

刹那间，天地变色，湛蓝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化作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精灵。这些精灵在她周身盘旋飞舞，最终凝聚成一柄闪耀着蓝色光芒的海神三叉戟。

诺娅紧握神器，朝着远处肆虐的邪神虚影奋力掷出，三叉戟带着雷霆之势划破长空，深深刺入邪神的胸膛，使其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重重摔倒在地，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邪神也不甘示弱，他控制着巫妖疯狂的冲击着诺娅周岁的魔法屏障，企图打破诺娅召唤神器的魔法。

船长见诺娅压制住了邪神，她用诺娅留下的扩音海螺嘶吼，声音穿透了风雨："神佑西班牙！撞沉那怪物！"

诺娅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予撞角施加了神圣的净化符文。看着巫妖被撞角劈开的身体化作漫天磷火，突然脱力跪倒在甲板上。

她的法杖终于支撑不住，水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风暴的怒吼终于平息在海天尽头，破碎的云层间漏下几缕苍白的阳光，照亮甲板上劫后余生的人们。

他们曾以为世界会在邪神苏醒的阴影里崩塌，以为巫妖的骨杖将敲碎每一块甲板，但此刻，血腥气正被海风卷走，幸存的船员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拥抱彼此。

欢呼声像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突然喷，有人跪倒在地亲吻烫的甲板，有人向着天空挥舞断裂的剑，直到阿方索法师轻轻闭上了眼睛。

"咳"她捂住胸口，按照设定好的剧情轨迹缓缓跪倒在地。长袍下摆沾满了尘土。她能感觉到真实的痛觉：阿方索之死（进度）。

当最后一缕生命力从指尖流逝时，脑海中出现了：《航海之殇》任务完成同步。

诺娅在意识空间里翻了个白眼，任由自己的意识脱离阿方索法师的身体。

"又是这样。"她小声抱怨，"就不能让我自由挥一次吗？上个剧本扮演圣女贞德的魔法老师时，连被一起烧死的痛苦哀嚎都得按历史上的法庭记录复刻"

"上上一个剧本是《凯撒大帝》，我扮演假扮凯撒的影子巫师，在元老院挨了o多刀，看着自己的白袍变血袍，关键是痛觉在现实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我真的是太惨了，我拿了那么多食物还没吃完就死了，我不甘心啊！

这次的剧本奖励要是不丰厚我就一辈子，不，一个月不扮演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狂欢的声浪吞没了一切。

第二天清晨，阳光变得温暖。欢呼声消失了，只有压抑的哭泣声弥漫在走廊里。阿方索法师静静地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他褶皱的法袍被细心抚平。

他的魔杖斜插在枕边，水晶杖头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停止呼吸的，或许是在吟诵最后一个封印咒文时，或许是在确认邪神彻底消散的那一刻。

当哥伦布在黎明时分现他时，他的嘴角还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漫长的实验后沉沉睡去。

葬礼在正午举行。船员们按照西班牙古老的传统，用帆布裹住法师的身体，在他胸前放上一枚银制的十字架。

没有棺椁，大海就是他最后的归宿。当帆布包裹的遗体被缓缓抬上甲板时，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沉甸甸的悲伤。

船长站在最前方，海风吹乱了他的头，他摘下船长帽按在胸前，声音沙哑地念诵着祷文："愿神护佑您的安宁回归我主的怀抱"

船长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船舱时，书桌上放着一个用火漆封口的信封，

船长展开泛黄的羊皮纸，法师的字迹在最后几行微微颤抖，墨水似乎也有些晕开，像是写下这些话时，他的手已经失去了力气：

"吾友亲启：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在星辰之间航行了。不必为我悲伤，能亲眼见证光明战胜黑暗，已是我毕生所愿。

只是有一事相托，那些被我们称为土着的人们，他们的土地与信仰，同我们的一样值得尊重。他们并非未开化的蛮夷，而是那块陆地真正的守护者。请善待他们，用贸易而非刀剑，用语言而非锁链。

杀戮只会制造新的仇恨，让邪神的阴影在另一种形式下重生。

若有来生，愿再与你们一起饮杯朗姆酒。

阿方索绝笔。"

信纸从船长颤抖的手中滑落，窗外海鸥的鸣叫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向着遥远的彼岸飞去。

阿方索法师的身影消失在波澜壮阔的大海尽头，睡梦中的诺娅缓缓地从满是古籍摊开的羊皮纸的桌子上弹坐起来。

虽然身上没有任何的创伤，但胸口还残留着力量枯竭时的刺痛感，疼的直接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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