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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镇边缘,低矮土屋的门槛仿佛一道模糊的界限,分隔着污浊的过往与未知的征途。破败的木板门半开着,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陈旧烟味、草药气和沉沉的黑暗。
门外,晨光微熹。
浑浊的土黄色光线艰难地刺破低垂的天幕,吝啬地涂抹在冰冷的泥地上,也涂抹在阿宁和王浩单薄却挺直的脊背上。沉甸甸的行囊压着他们的肩膀——几块硬如矿石的粗粮饼,鼓胀的旧皮囊晃荡着浑水,削尖的木矛和捆着石片的短棍紧握在手,冰冷硌人,却传递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胸口内袋里,那张破纸地图和那卷承载着“炼气入门”残篇的破旧册子紧贴着皮肤,搏动着,如同两颗不安却滚烫的心脏。
阿宁的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破麻布,包裹着那半块墨绿暗褐、散着奇异冰寒药力的神秘药膏。伤口深处持续传来阵阵麻痒钝痛,每一次心跳都提醒着他昨夜荒原巨石后的惊心动魄,也提醒着他掌心之下隐藏的、需要用鲜血才能开启的符纹秘藏。裤袋深处紧贴皮肤的琉璃碎片,传来一种沉静而内敛的搏动,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等待前方的召唤。
王浩破碎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过眼前这条通往镇外、被无数脚印和车辙碾压得坑洼不平的土路,最终定格在土屋门口那个身影上。
老周头。
他又变回了那个落尘镇的老周头。
脊梁重新佝偻下去,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比以往似乎弯得更深了些。洗得白的粗布袄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深刻如刀刻的皱纹里,重新填满了浑浊麻木与沉甸甸的疲惫。那双昨夜曾清澈深邃、洞穿星河的眸子,此刻再次低垂着,浑浊得如同两口淤积了千年泥沙的古井,倒映着门前冰冷的泥地和几缕微弱的晨光。他静静地倚着破旧的门框,怀里似乎习惯性地抱着什么东西,被宽大的袖口遮掩着,只露出一点暗褐色的、粗糙的卷身边缘。
昨夜荒原上那如同神只临凡、指点星河的巍峨身影,与眼前这个在破败土屋前沉默佝偻的老人,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割裂感。但阿宁和王浩心中再无半分疑惑。这割裂,本身就是答案的一部分。是伪装,是守护,是历经沧桑后选择归于尘埃的姿态。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他们同时上前一步,面对着门口那沉默佝偻的身影,深深地、无比郑重地……弯下了腰。
鞠躬。
脊梁挺直后的弯曲,带着少年人最纯粹、最沉重的敬意与感激。感激那无声的庇护,感激那半块救命的伤药,感激昨夜那石破天惊的指引,更感激那最后一句重逾千钧的告诫——活下去。
晨风卷起呛人的尘土,拂过阿宁染血的破布包裹,拂过王浩破碎的镜片,也拂过老周头花白枯槁的鬓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良久。
老周头低垂浑浊的目光,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那目光扫过两个少年深深弯下的脊背,扫过他们肩上简陋的行囊和武器,扫过阿宁包裹严实的左手,最终落在他们抬起的、年轻却已刻上风霜与决绝的脸上。
浑浊的眼底深处,那沉淀了万古的疲惫似乎化开了一丝极淡、极淡的涟漪。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那佝偻的身影在微曦的晨光与薄薄的雾气中,显得愈渺小、孤寂,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扎根于大地深处的……沉稳。
仿佛一座历经亿万年风霜侵蚀、看似摇摇欲坠、实则坚不可摧的古老礁石。
终于,他那枯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沙哑低沉、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只有两个字:
“保重。”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含糊,却如同两块沉甸甸的鹅卵石,投入了阿宁和王浩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两个字,承载着昨夜那句“天意如此”的箴言,承载着“活下去”的沉重嘱托,也承载着这个神秘老人所能给予的、最深沉的告别。
阿宁的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热。他用力抿紧嘴唇,将那股汹涌的情绪死死压了下去。王浩破碎镜片后的眼神也剧烈波动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锐利和坚定。
两人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门口那个佝偻沉默、仿佛随时会融入身后黑暗的身影,将“保重”二字刻入心底。
没有犹豫,没有回头。
阿宁握紧右手中的木矛,王浩紧了紧肩上的行囊带子。
转身。
脚步踏上了那条被尘土覆盖、坑洼不平、通往镇外的土路。
脚下是冰冷坚硬的泥土,混杂着牲口粪便干涸后的碎屑和细小的砂砾。每一步落下,都出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兴奋如同跳跃的火焰,在胸腔里灼烧。
对望仙坡的憧憬,对“炼气入门”的渴望,对琉璃碎片奥秘的探寻,对“散修坐化之地”可能存在的机缘的想象……这一切,如同甘泉,浇灌着他们离开落尘镇这方污浊泥潭的决心。
但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浓稠、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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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头昨夜沉重的警告——“风已经起了”,“更大的麻烦很快会找上你们”,“另一把‘钥匙’已经暴露”——如同冰冷的阴影,笼罩在心头。前路未知的凶险,落尘镇可能追来的恶意(那块染血的碎石如同毒刺),对自身渺小力量的清醒认知,以及那“或许是一场空”的巨大可能……这一切,又如同沉重的铅块,坠着他们迈向未知的脚步。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年轻的胸膛里激烈冲撞、撕扯。脚下的土路在昏黄微弱的晨光中向前延伸,没入远处更加浓重、被尘土和雾气笼罩的荒原。两侧是低矮破败、如同坟冢般死寂的土屋,黑洞洞的窗口如同无数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这两个即将消失的背影。
阿宁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胸口行囊深处。琉璃碎片传来温润而沉静的搏动,像是在无声地安抚。王浩则用枯瘦的手指,隔着行囊布料,紧紧按住了内侧那卷破旧册子,感受着那几行被修复的“炼气入门”文字所散出的微弱古朴气息。
路在脚下。
无论前方是仙缘,还是深渊。
无论心中是火焰,还是寒冰。
他们都已启程。
两个瘦小却挺直了脊梁的身影,在落尘镇边缘这条荒凉的土路上,在微曦晨光与漫天尘土的背景中,渐行渐远。背影最终融入了那片昏黄压抑、通往望仙坡的无尽荒原之中。
土屋门口,老周头佝偻的身影依旧沉默地伫立着,浑浊的目光穿透稀薄的晨雾,追随着那两个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尘土与天幕的交界处。
许久。
一声微不可闻的、悠长的叹息,如同尘埃般飘散在冰冷的晨风中。
他缓缓转身,抱着怀中那卷暗褐色的古卷,步履蹒跚地,融入了身后那片浓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之中。
“吱呀……”
破旧的木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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