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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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净心法会（第3页）

那一夜，云汐在琉璃净土清雅的客舍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师尊那句“若师尊生了心魔，又当如何？”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洒下清冷的光斑。

云汐蜷缩在床榻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

他想起山洞里炽热的纠缠，想起峰顶那未落的吻，想起师尊近日来所有的克制与疏离……

原来，那不是厌恶，不是冷漠，而是师尊在与自身的心魔苦苦抗争。

而自己，竟是那心魔的源头。

这个认知让他心如刀绞，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并非懵懂无知，那些亲密接触带来的悸动与羞赧。

那些对师尊産生的丶超越师徒界限的依恋与渴望，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察觉？

只是他一直不敢深想，本能地逃避。

可现在，师尊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他该怎麽办？

若师尊成功涤净心魔，是否就会彻底回归那个清冷绝尘丶高高在上的仙尊。

将他们之间所有逾矩的痕迹，连同他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一并抹去？

若……失败了呢？

云汐不敢再想下去。恐惧与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如同藤蔓般将他紧紧缠绕。

翌日，净心法会正式开始。

巨大的佛殿内，檀香缭绕，梵唱庄严。

来自各方的修士盘坐于蒲团之上，神色肃穆。

云霁坐在前列，身姿挺拔，闭目凝神，仿佛已与周遭的佛音融为一体。

云汐坐在他侧後方稍远的位置，目光却无法从师尊那清寂的背影上移开。

他看到师尊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褶皱，看到那置于膝上丶指节微微泛白的手。

他知道，师尊此刻正在与体内的心魔进行着怎样激烈的搏斗。

法会主持，琉璃净土的方式——了悟大师，端坐于金色莲台之上，声音平和而充满力量，宣讲着涤心静虑的佛法。

一道道柔和的佛光随着梵音洒落，笼罩着整个大殿，试图抚平每个人神魂中的躁动。

云汐也能感觉到那佛光的力量，温和而坚定，如同暖流，洗涤着心灵的尘埃。

可他心中牵挂全在前方那人身上，根本无法静心。

他能感觉到，师尊周身的气息时而平稳如深潭，时而又会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丶冰冷的紊乱。

每一次那紊乱的出现，都让云汐的心随之揪紧。

法会持续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对云汐而言，如同三年般漫长。

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所有的注意力都系在云霁一人身上。

他看着师尊在佛光中愈发显得苍白透明的脸色。

看着那紧抿的丶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薄唇，心中的恐慌与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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