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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上的伤口还在愈合,痒痒的,每时每刻提醒着他哑巴在骂冯欢喜的时候提过的“当你嫂子”那件事。
冯欢喜又不能生孩子,怎麽当他嫂子?
“那我们直接去问哑巴吧!”
“哑巴不说怎麽办?”
“揍他啊,我们几个加上帆哥,少说也能和他对半开。”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祝千帆眉头一皱,全都闭嘴了。
“别闹,找他又闹到我哥那儿去了。我哥大病初愈的,这段时间谁给他添乱我找谁的麻烦。”
哥哥在他心里是一顶一的重要,这个一顶一上赶着要给哑巴当保护伞,为了维持自己好容易在祝千行那里博来的好面子,祝千帆觉得自己什麽都能忍。
再者说了,这事是哑巴捅出来的,那天冯欢喜对哑巴说的话也神神叨叨的,看起来何向辜也脱不了干系,他得先研究明白再说。
“散了吧,等卷毛把书借来我研究研究。”
祝千帆发话,几个毛头小子又勾肩搭背地站起来,到别处撒欢儿去了。
……
祝千行大病初愈,没赶上那次出差,老祝师傅听说他病了,短时间内死活不肯再放他出外业。
“你那个弟弟不是快高考了吗,听师傅的话,这几个月就先呆在单位里养着,别出去了。”
祝千行一琢磨,确实有道理,何向辜和祝千帆高考那是顶天的大事,他得当好後勤,于是就没再去请愿出差。
这些日子,祝千行实在过得有些舒坦了。
祝千帆也不找事了,成绩又往上蹿了不少。
何向辜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不去触霉头提那些事情,哑巴几乎就又还是先前的模样。
除了睡觉的时候。
何向辜第二日就抱着被子来了他的房间,打着手语向他求一枕好梦。
听过那个噩梦之後,祝千行就不可能不答应了。
幸好何向辜良心尚存,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每夜都把他当自己的大嘴巴鸭子玩偶一样抱在怀里,两条长腿压着,像个包裹性极强的睡袋。
慢慢的,祝千行也习惯了靠在他的胸怀里安眠。
除了被人蹭蹭抱抱亲亲,也没什麽损失。菩萨当到底,祝千行打定主意,就算半夜有什麽动静,他也只当睡熟了。
唯一一件不顺心的,就是祝千行回单位上班的第一天,见了个瘟神。
那会儿他赶着去董事会楼层签字,刚下电梯,迎面撞上一个衣着笔挺的男人。
冯欢喜瘦了不少,身上还有些深深浅浅的伤痕,面容憔悴颓废,精气神散了不少。估摸着这段时间里过得也不好,看见祝千行过来,两眼汪汪的。
祝千行吃一堑长一智,避之不及地转身,被人叫住了。
“千行哥,我要出国了,今天是来办离职的。”
设计院的离职程序繁琐,要从上到下的每个领导都签字谈心过才能完,祝千行如果今天来签字,赶早赶晚都会碰见他。
祝千行没心思听他絮叨,按下电梯,尴尬地沉默着背对人等候。
这给了冯公子说话的机会。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没用,但我还是想给你道个歉。”
“我以後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两个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剩下的事情我爸会善後,那件事他们也会解决的。”
听见他说弟弟,祝千行眉眼稍缓,但依然没理会,後面这个“那件事”听得祝千行满脑袋泡泡,但他实在不想和冯欢喜再扯上什麽关系,忍下好奇没问。
“弟弟骂的对,是我太懦弱了。如果我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会连累你吃苦了。”
“对不起,千行哥。”
电梯终于到了,祝千行大步迈进去,借着转身的机会潇洒擡手:“走了,不见。”
自那以後,冯欢喜再也没出现过,公司里衆说纷纭,有人说冯老总把他送回美洲去接着上学了,有人说他到国外结婚去了。
祝千行都只是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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