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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撇了下嘴,他不怎么意外自己的母后会对雷昭这么说。
“那太傅算么?”他问。
这问题让雷昭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他忍不住偷偷看了萧烈好几眼,都没挤出一个字来。
“这么难回答?”萧烈嗤了一声。
“太傅……是太傅呀……”雷昭感觉这大冷天的,背后出了一层汗,“从古至今……没听说过皇帝和太傅在一起呢……”
“……”这回答让萧烈一时无言以对了,他没好气地瞪了雷昭一眼,“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可是……”雷昭瑟瑟发抖地看向了萧烈,“陛下,奴婢觉得奴婢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歪理。”萧烈撑着脑袋看向了窗户外面已经渐渐变得灰暗的天,“以前也没有哪个太傅是女的。”
“那陛下心中一定有答案了,奴婢猜不到陛下的心。”雷昭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
“那你觉得母后会同意朕将太傅立为皇后么?”萧烈重新看向了雷昭。
“奴婢愚驽,实在不知……”雷昭眼睛一闭,恨不得自己立刻聋了瞎了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到时候回京了也就不会被太后算账。
“算了。”萧烈摆了摆手让他走开,重新拿起笔琢磨着还是先给太后写一封信,让母亲有些心理准备才好。
吃了两副药之后,乔氏便好了起来。
虞思命青豫拿了丰厚的诊金先把街上请来的大夫送回家,再叫人准备了马车,亲自送太医回行宫。
带上了雷昭送来的那令牌,虞思骑在马上慢慢跟在马车后面前行。
她几乎是一夜一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她感觉疲惫,但又并不太想闭上眼睛休息。
傍晚时分,整个平城都被夕阳笼罩。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日她就在城楼上看着祁应带着人马匆忙逃离时候的情形。
祁应在马上几度回头,但他终究是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不知他选择自裁时候是不是会想从前他犹豫的每一个瞬间——或者有,也或者没有。
若她将来会面临与祁应同样的命运,她应当不会去回想从前的。
想着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车驾已经到了行宫外面。
虞思跳下马,叫人请了太医下马车,然后与门口的禁卫们相互验看了身份后,便顺利进去了行宫当中。
正殿中,萧烈听闻虞思和太医回到行宫中来,有些意外地放下了手里的笔。
他看了一眼那封写了大半的书信,想了想便叫人先把纸笔收起来放到旁边去,然后转身进后殿去换了件外裳,才叫人带虞思和太医一起进到殿中来。
争执
太医见过萧烈,简单说了说给乔氏看诊的情形,上首萧烈一脸慎重其事的模样,叫他有些拿不准自己究竟应当如何应对了。好在萧烈并没有问得太多,便叫他先退下,于是他便也不多事,安静跟随在内侍身后离开。
殿中只剩下了萧烈与虞思两人——雷昭看着情形老早就给殿中的内侍们打了眼神手势,叫他们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朕以为你会多在家中陪一陪你的母亲。”萧烈看着虞思,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从窦甯那里把虞家的事情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实在觉得虞家除去虞思之外的所有人都和魏朝那些昏聩的世族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也并不太想评判,那毕竟还是虞家人,虞思也是虞家人。
虞思笑了笑,她道:“方才太医也说过了,其实不算什么大的症候,只不过那时家中无人做主,那些下人便慌张了些。方才我离家时候,母亲已经好起来了。”顿了顿,她上前了一步,从袖中取出了那枚白玉镶金的令牌,恭恭敬敬上呈到萧烈面前,“陛下叫雷昭送的令牌,臣不敢收下,还请陛下收回去吧!”
萧烈看着虞思那双纤长白净的手,那枚令牌安静躺在她的手中,看起来十分扎眼。
他并没有接过来——他早就想到了虞思那会一定是不想为难雷昭,她迟早要把这东西送还给他,有些事情他心中老早就有了预感,此时此刻他甚至半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朕给你令牌,是想告诉你,朕不是随便玩弄感情的人。”萧烈几乎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想起他还没写完的那封信,在那封信中他在向太后描述自己对虞思的感情,他希望自己的母亲能被他真挚的感情打动,祝福他的儿子能在感情之事上随心顺意,可那些话语他却不知道如何对虞思说出口。
他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害怕。
他害怕从虞思这里听到拒绝的对答。
“这令牌关系重大,臣不敢收。”他听到虞思直接略过了他说的那句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还请陛下以安危着想。”
“朕对你放心,故而会把这枚令牌给你。”萧烈看着她。
虞思静默了一会,只安静地又上前
了一步,把令牌放在了萧烈面前的书案上——然后,她的手就被萧烈抓住了。
“我希望你收下。”萧烈抬头看着她,“我正在给母亲写信,回京之后,我接你进宫,立你为皇后。”他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挣开,更不许她退走,“我是认真的,并不是玩笑。”
“可陛下……并不需要这样。”虞思也看向了他,她想要后退但实在抵不过萧烈的力气,索性便就在书案旁边坐下了,她觉得累极了,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那天夜里的决定实在糟糕,她便不应去湖边看什么冰裂,一千种一万种念头在脑海中如波涛般翻涌,额角隐隐作痛让她要失去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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