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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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见秦可卿（第1页）

闲逸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春节又临。荣国府两房聚在荣国府一起过节，吃过年夜饭，大厅里已是灯火辉煌，一支支犹如手臂般粗壮的红烛长燃，围炉闲聊。

王赛凤一边和老太太插科打诨地聊着，一边默默地观察着王氏婆媳。她永远忘不了，当自己的好姑姑，好二婶子，看到大姐儿那一会儿，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再看看自己肚子平平，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心里暗暗地嗤笑一声，真是可惜了，你那些并不高明的招数，对当局者迷的王熙凤管用，对王赛凤那可是不好使。

王氏看着对面语笑晏晏的内侄女，粉面桃腮，明眸皓齿，内在的成熟美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为她又平添一份独一无二的美。王氏在静观王熙凤，王赛凤也在观察着王氏。虽然那暗哑无光的气色，被精致的妆容遮掩，可王赛凤还是瞧出姑姑过得并不如意。

王赛凤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女人的脸，最骗不了人。日子过得滋润不滋润，全写在脸上。这个在自己和王氏的脸上得以验证，王赛凤再抬眼望去，又见姑母脖子上褶皱，很淡很浅，不注意几乎看不出来。

王赛凤不由得又仔细端详了端详，突然想起小时候，姑母抱着她。那时，她粉雕玉琢的，姑母也是风姿绰约，揽着她，怀里抱着的是个玉雪可爱的人儿，如今抱着的却是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各自胸中有着各有的丘壑。

正思量间，门外有婆子来回：“老太太，烟花爆竹都准备妥当，讨老太太示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贾连胜连忙引着小厮，于苑中巧妙布置屏架，精心悬吊安放烟火，准备停当。这些烟火均为各地方上呈献上来的珍品，规模虽非宏伟，却独具匠心，各式故事纷繁其中，间或伴有缤纷花炮。

这时，眼错不见的，府里众人，就看见琏二奶奶手里拿着火捻子，去点烟火，放爆竹。贾母连忙嘱咐贾连胜道：“琏儿，还不快去护着你媳妇儿点，凤丫头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样淘气……”

被祖母邢玉敏抱着的大姐儿，挣扎着下了地，奔到父亲跟前儿，“我也要，爹爹……”贾连胜从小厮手里，拿了“滴滴金儿”，给了大姐儿。大姐儿高兴地用火捻子点燃，只见“滴滴金儿”出金色的火花，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宛如点点金星在夜空中闪烁。

“哎呦，这可真是，谁的孩子像谁啊，这么点儿的小人，胆子也不小啊，像她娘……”“我家姐儿厉害，可真是虎父无犬女……”王赛凤和贾连胜带着大姐儿，玩得高兴，宝玉窝在贾母怀里，只是羡慕地看着。

贾兰本来也是跃跃欲试，可看看祖母王氏沉下来的脸，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李纨身边，可是眼里的渴望，让李纨和王赛凤看了个清清楚楚。

王赛凤瞧在眼里，心中一动。她走上前去，拉过贾兰的手，笑道：“老祖宗，今儿个过年，就让孩子们痛痛快快玩吧。兰哥儿这孩子乖巧听话，不会闯祸的。”贾母笑着点头。王氏虽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当着众人驳了面子。

王赛凤便将火捻子递给贾兰，贾兰眼睛一亮，怯生生地点燃了一个“地老鼠”。被点燃的“地老鼠”，带着亮闪闪的火花，满地乱蹿，贾兰脸上满是惊喜，出清脆悦耳的笑声。此时，李纨凑过来悄声道：“多谢……”王赛凤轻轻一笑：“大家欢喜才是真的热闹。”

玩闹一阵后，众人又回屋取暖闲聊。王赛凤故意说起些趣事逗趣大家，气氛逐渐融洽起来。贾兰悄悄走到王赛凤身边，小声道谢。王赛凤摸摸他的头，低声说：“以后想玩尽管来找叔叔婶婶。”贾兰用力点头。而王氏则暗暗咬牙，觉得王赛凤此举是在收买人心，可面上仍要强装镇定，只是眼神中的阴霾更浓了几分。

过足瘾的王赛凤，看看自己姑娘，有些犯困，便让乳娘和丫头带着回了房。无意间一瞥，就看见晴雯正站在廊下看烟花。蓦然间，就想起了林黛玉，此时此刻是不是正陪着爹娘幼弟，也正在看烟花。

还有姑苏的甄英莲，不知道自己安排了人，住在了她家的隔壁，是不是能改变贾雨村和她家做邻居，还有自己安排的人，是否成功说服了甄士隐撵走“祸头子”霍启。

王赛凤始终不明白，既然甄士隐被本地推为望族，没有大富贵，小富贵是有的，家里丫鬟婆子怎么着也有几个吧，既然让三岁的女孩子去看社火花灯，为什么不多安排几个人呐……

想起了有着东府里蓉大奶奶品格儿的甄英莲，王赛凤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秦可卿，此时正新婚燕尔，自从回来，便忙着过年的事情，或许明天就能得以相见了吧。

吃过了五更汤圆和饺子，拜年开始，贾珍带着东府的一众人等，过来拜年。王赛凤终于见到了侄媳妇秦可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

王赛凤的脑海里浮现出嘉庆二十一年（年）举人涂赢对秦可卿的评价：赞可卿，香国之桃花也，以柔媚胜。爱牡丹者爱之，爱莲者爱之，爱菊者亦爱之。然赋命群芳为至薄，女子忌之。故谈星相者，以命带桃花、面似桃花为病。可卿获于人而不获于天。命带之乎，亦面似之也。爱可卿者，并怨桃花!

王赛凤上下打量秦可卿，果然如涂赢所言，面若桃花，眼如秋波，那桃花眼含情脉脉，那微醺的薄醉，那欲说还休的柔媚，那由内而外散出的芳香，无一不令人心醉神迷。

眼风之间，秦可卿那双美目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欲语还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芳菲妩媚，光艳逼人，宛如一朵桃花盛开，娇艳欲滴。王赛凤也见过许多美丽的女子，却从未见过如此光彩照人的女子。

王赛凤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秦可卿，与电影电视里的几个秦可卿，一一比较，也与自己读《红楼梦》时，在脑海里臆想的秦可卿做对比，现都无法形容出秦可卿的神韵，真是百美不奇，千艳难独，想不到人间竟真的有这样的人物，真是妙极，妙极！

王赛凤不免看得有些出神，秦可卿似有所感，朝着她微微福身行礼。王赛凤忙回过神来，笑着拉起秦可卿的手。周围众人见此情形，皆会心一笑，只道是婶婶喜爱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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