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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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调戏（第3页）

傅砚挺立的身形挡在了衆人的面前，隔绝了周遭的不怀好意……

他们暴露了。

这种场景他们从一开始就预料过，但宰相的机敏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高深的多。

丹凤眼扫向屋门外，似乎透过重重叠嶂飞跃千里，与皇城的宰相裴肃对视，对方满是皱纹的脸上阴鸷危险，眼底泛出了一丝玩弄俗人的尽在掌握。

小臂忽然被轻碰了一下，祁策已经站起身，挺直的腰背停在了他的身旁。

“该来的，逃不掉。”他舔舐了一圈贝齿，唇角露出一份面对敌人的野性攻击。

“哦，我兄长做了什麽？”他扬起下巴，不屑地对着裴石泽说道。

後者更加凶狠地盯过来，像是要把他看穿。

“包庇通敌逃犯，以权谋私，中丞大人，长鸣侯，还要我说的再精准一点吗……？”

他的眼底透出厉色，下一瞬间猛地挥手：“把他们抓起来！”

守卫们一拥而上，傅砚与祁策背对而行，与那些府兵纠缠在一起，他们一个清冷文官，一个病骨武将，打斗起来时却招招透着狠劲，年纪最小的书吏张添台平日里咂咂呼呼，面对围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带着那条像拖把的狗也龇牙咧嘴，犬齿锋利。

仅凭几人之力，竟和数名守卫战了数个回合。

“还得我亲自来！”裴石泽见状，愤懑之意满腔，怒吼一声宛若泰山压顶，熊一样的人冲了过去，直取祁策的眼睛，後者见状，侧身堪堪躲过，一手成拳，对着他的侧眼就是一记。

裴石泽发出一声爆喝，成功被其点燃了疯狂，他上一次如此失控还是在兄长裴天润死在家中时，如今被一个祁策，也激出了潜能。

“把衙门里的衙役也全都喊过来！”他大喊一声，紧跟着闷头撞向祁策。

後者喘着气，唇角带笑，分明额前已经有了汗水，眼底却盛着不屑与讽刺。

“怎麽，朝散大夫还敢与我相斗，不怕我发起疯病来，把你另一只眼睛也给戳瞎了？”

裴石泽泰山之吼，猛地张手向他砸过去，祁策却利用了他这一点，倏而弯腰，後方一名府兵正与他相撞，裴石泽这一记完美地打在了自己人的头上。

祁策向後退了一步，靠在傅砚的後背喘气。

“要找机会……”他趁着裴石泽强大的惯性未调整好时，沉声说道。

“门口都被堵住了，想出去只能从窗。”傅砚的眼睛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份坚固的铁窗上。

“太难了。”他低声说。

祁策随之望过去，那铁窗质地坚固，仅凭他们的力量并不足以撬动，他脑中快速思考着，忽然间看见了侧处慢慢站直的裴石泽。

“不，不……”他喃喃道。

下一瞬间，他讽笑开口：“我先前虽在陇西，却也听说裴家家大业大，祖辈裴肃位临宰相，父辈裴天润官至吏部尚书，至于他的弟弟裴石泽，却是个婢子所生的野子，野子从前瘦削体弱，自从多年前裴天润回家省亲暴毙，才日渐壮硕，今日得教了代家主的功夫，果然如此……”

他这一番话点了三点，一是将裴石泽婢子所出的身份挑明，二是将他多年来谋害兄长的罪名传言拿到明面，三则强调了一个“代”家主的身份，表明其名不副实——字字珠玑，分明就是在往裴石泽的怒火上引。

果不其然，对方刚刚缓和下来的脾性在听到“裴天润”的一瞬间陡然加剧，熊目圆瞪，抄起周边的的一把椅子，便向着祁策而去。

“竖子尔敢！！”

他的理智全都被剥夺，如同当日在牢狱里裴无端惹怒他一般，眼睛喷着火，直直把椅子摔倒祁策的面前，後者却凭借着灵巧的动作几番躲过，最终引诱到了窗沿面前。

恍惚中，後方的老管家发觉异样，大喊一声：“家主！”

然而为时已晚，祁策在那窗沿边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椅腿堪堪擦过他的耳侧，裴石泽已经完全被杀戮冲昏了头脑，眼看着将要砸向他的肩膀时，一人的身影却猛地靠了过来，椅腿撞上他的後背，另一大半用力砸向了铁窗。

随着一声闷哼，那坚如磐石的铁窗竟真的被他砸出了一个窟窿！

“旺旺！张添台！”祁策在这期间喊了一声。

拖把狗旋即竖耳，咬住陈三望带着他冲出了窗口，张添台也随之脱离，上方传来一丝微弱的血腥味，祁策擡起头，却正见傅砚唇角溢出的点点血迹。

方才裴石泽的那一记几乎爆发出了不可能的力量，傅砚虽拉着他躲过大半，却还是被伤到了躯体，祁策并没有多犹豫的时间，反手抓住傅砚的手臂，便与他一同跑出窗外。

“你抓我做什麽？”他口中喝到，“要是刚才被裴石泽察觉到了，他临时收手怎麽办？我们要如何破窗？”

心中生起烦躁，不知是因为那险些被破坏的计划，还是对方唇角过于明显的血迹，他扯着傅砚，快速向着门外而去。

後者的身体却在这时産生了剧烈的颤抖，他以为是傅砚疼的，烦躁减轻了些，脑中缠绕上几分懊恼——对方虽然打乱了自己的考量，却也是替自己挡下的灾祸，确实不应当如此行事。

而就在他即将缓声致歉时，手却被一反地扯住，傅砚的怒声旋即传来。

“祁明枢，你方才是想做什麽……？！要破窗有的是办法，难道必须要你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用自己的手臂去换生机是吗？”

“他那样的力道，你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麽？嗯？祁明枢，祁策？！”

祁策身形一滞，转首正对上了他发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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