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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见有人要擡走沈煊,疯了似的扑上来:“你们要做什麽?你们要对我儿做什麽!”
韦良礼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验尸。”
沈昱上前揽住几欲崩溃的周氏,声音亦是在发颤。“夫人莫怕,如此……如此才能找到真凶,煊儿才能瞑目啊。”
“我的儿……”周氏依旧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韦良礼等周氏的哭声小了些时,才继续开口:“此案相关者,都在此了吗?”
林绥答话:“有个当时在场的监生还未醒,还有个守门的不知去向,但已经派人去找了。”
韦良礼听了一遍大同小异的证词,顺了顺事情经过,沉吟了片刻,问林绥:“你当时是如何知晓郑修与林钧在先贤祠?”
林绥看向裴濯,“我在找人途中遇见阿濯,阿濯说他们二人极有可能在那儿。”
裴濯也不等韦良礼问,自己解释道:“裴某也只是猜测。”
韦良礼擡头看了裴濯一眼,却也没再多问,目光转向几个监生:“那你们又是为何同时晕厥?可有留意当时身边有什麽异样?”
无人答话,良久後,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钧突然怯怯地开口:“会不会是鬼魅作祟?先贤祠的夜里本就不太干净,之前还突然走水……”
林绥利喝道:“你住嘴!”
韦良礼蹙眉:“那个守门的哑巴老头还没找到?”
林绥擡手擦着额上的汗:“马上,马上。”
韦良礼显然对国子监的办事效率很是怀疑,哼了哼:“把那老头的画像给我。”
老徐头的下落还没有眉目,仵作就已经验完尸了。沈煊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亦没有中毒的迹象,又问了问沈煊父母,他以前是否患有旧疾。最後仵作断定,沈煊是死于心疾发作。
这下沈家人全炸了,尤其是沈煊的母亲周氏。周氏一口咬定沈煊是让罚跪的林绥给害的,最後甚至疯魔地要林绥为自家宝贝儿子偿命。千夫所指却百口莫辩的林绥,许承嗣也无力护住,倒是韦良礼出面劝解沈家人,三方一直纠缠到傍晚,哭声震天的沈家人才将沈煊的尸首领了回去。
窈月一言不发地听完常生绘声绘色的转述,默然许久叹了一声:“中年丧子,沈煊他爹娘肯定很伤心。韦大人真是铁石心肠,我若是在场,一定会好好安慰几句。”
常生斜了窈月一眼:“你该庆幸你把今天给睡过去了。如果你今早在场,那位夫人嚷着要给她儿子偿命的就不是林司业,而是你了。”
“我?为什麽?”
“林司业是罚了沈煊,但告发沈煊让他受罚的可是你呀。”
“我没有!”
常生耸耸肩:“你朝我嚷没用,那些监生都说沈煊其实是被你害死的。还说什麽冤有头债有主,让你小心冤魂索命呢。”
见窈月低下头不再作声,常生没好意思再惹她不开心。“先生说你今晚可以暂时在这儿住下,学舍那边闹哄哄的,你回去也歇不好。”
说完,他端起被窈月吃得一干二净的碗碟就往屋外走,临出门时又回头问道:“哦对了,先生让我给你准备浴桶和水。你是喜欢温的,还是热的呀?”
正沉浸在自个思绪的窈月猛地擡头,满脸惊恐:“慢着慢着,你你你你你方才说什麽?浴浴浴浴桶?”
常生奇怪道:“你好好的怎麽结巴了?是呀,浴桶啊。你都在床上睡了一天,不打算洗洗吗?就算是你不嫌脏,我家先生的屋子可容不得脏东西。”
窈月的脑子转得飞快,搜肠刮肚地编着说辞,但笑得还是有些心虚,“浴桶就算了吧,太麻烦小哥你了。这样吧,你给我找件干净衣服,我换换就成。”
“不行!”常生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可不能让你这样脏不溜秋的就穿上我的衣服,先生的更不行!你等着,我这就把浴桶搬进来,你要是敢不洗的话,我就把你直接摁到里头去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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