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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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牢笼（第3页）

未完全关闭好的门房停顿了一瞬，转而産生悉索的声响，拖把狗叫了一声，尽头的屋门随之打开。

里房的徐凭栏正陪伴着姜络，闻声停顿，转而安顿好她，夺门而出。

“李姑娘，劳烦你照看阿络片刻。”经过衆人时，他快速说道。

祁策直觉不对，和馀下几人纷纷跟上他的脚步，打开那虎头锁的一瞬，周遭宛如末日的场景骤然浮现在了眼中。

暴雨倾盆，雷声轰鸣……外方竟是比晌午更加惨烈的情形——天空像破了一条口子，砸下的雷鸣翻腾在这片江域之上。

徐凭栏抓住奔跑的水手，急声问道：“各处甲板都加强好了吗？”

水手点头，神色认真。

“这天气不对。”傅砚望着上方，沉声道。

惊雷隆隆，闪电撕裂高江，贺临昀开口：“……有大风要来了，是比上一次还要猛烈的大风。”

他快速浏览过周遭场景，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江头大风是一场未知的灾难，他被困在长关城数年，都没有见过这样诡谲的天气。

“锚链缆绳都确认妥当了吗？”徐凭栏又问道。

平四弓五一行人快速按照指令，做出完毕的动作，“回舱！”

徐凭栏大手一挥，衆人皆将虎头锁关闭，躲进最坚固的龙骨舱中，原本宽大的舱室在聚集的衆人面前变得稍作狭窄。

恍惚间，船身猛地晃动了一瞬，祁策等人尚未站定，重心不稳，险些撞向船壁，被傅砚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

後一刻，祁策触电般避让，自行做好平衡，两步跟上要走的徐凭栏——李苕和姜络还在里屋中，他们需要把她们接出来。

傅砚一声不吭地跟随到二人身後，此时此刻，船舱里已经昏暗一片，与其说是白天，更像是无尽的黑夜，李苕紧紧抓住姜络的手，後者拍着她的背。

“不怕，不怕……”她是个果敢的女子，即便如此，面对此情此景，也暗暗绷紧了脊背。

徐凭栏扶住她的身形，将她带好，五人磕绊回到了龙骨舱里，“加固舱门。”

姜络哑声道。

又一阵晃动传来，舱内的水手拿来木板将之抵上，最终只留下一块细小的缝隙，狂风减少些许，震动却依然存在。

徐凭栏找到一条麻绳，示意衆人捆绑上，减少碰撞和擦伤，他们将姜络围在中间，保护好这名孕妇。

“不用担心，江上常难，只要严加注意，会没事的——阿络，我到舱口去……”徐凭栏沉声道，姜络下意识想要抓住他，却止住了行动。

舱口处较为危险，但这艘船上最熟悉水情的便是徐凭栏，他去观察情况最为合适。

“小心点……”

徐凭栏点点头，转首望向周遭的人，“保护好你们嫂子！”

他说罢跃步而去，站在了舱口之前。

时间又过须臾，凛冽的风还没有下降的趋势，外头的暴雨甚至越下越严重，冷不防的，嘈杂的船舱里不知谁先提了一嘴。

“等等，老舵主是不是还在屋里头？”

他这话一出，水手们纷纷如梦初醒——他们已经几天没有见到郑申了，徐凭栏以他养病需要清修的理由隔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如今水难横行，只留他一个人在外，必然十分危险。

祁策听到这个消息，恍然间心中浮现出什麽异样，他想起那日在水牢当中，郑申“啊啊”拖着锁链的场景，对方阴鸷偏执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

水手们吵闹的声音渐大起来。

“不行，舵主是我们的老大，我们要去救他啊！”一名水手说道，衆人随之附和，就在他们声音越来越大的後一刻，原本已经安定一点的船身忽然晃动，这一次不是平面的碰撞，而是……向下。

……向下？

衆水手都停住了躁动，凝神静气，傅砚闭眼，好似听见了什麽声响。

呜呜哇哇的风声里，船舱“砰”地一声，又向下陡然沉了一刻。

“水。”

他忽然开口。

“船舱漏水了！”贺临昀骤然喝道。

呆在船舱中的水手们在下一瞬间警戒心起，全部站起身，连带着前侧的徐凭栏一同砸向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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