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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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2页）

"当然——"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眯起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活像只偷了腥的老狐狸。

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点心，"除了讨酒喝，老头我还特意带了醉仙楼的桃花糕来。"

香甜的气息顿时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十五的鼻子抽了抽，立刻从花清怀里探出脑袋，眼巴巴地望着那包点心。

老头见状哈哈大笑，故意把点心举得老高："小馋猫，这可是给你家主子的。"

花清看着眼前这个瞬间恢复吊儿郎当模样的老头，又好气又好笑。

她伸手接过点心，指尖触到油纸时，分明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老头掌心的温度——这个看似随性的老人，竟是一路用手捂着点心，生怕它凉了。

"你这老顽童..."花清轻叹一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

她低头拆开油纸，金黄的桃花糕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细碎的桂花点缀其间，散发着甜而不腻的清香。

"趁热吃。"老头晃着新拿出的酒葫芦，眼里带着几分期待，"特意让掌柜的多加了一勺蜂蜜，记得你小时候就爱这个甜度。"

十五急不可耐地扒拉着她的衣袖，湿漉漉的鼻头一个劲往点心前凑。

花清掰下一小块喂给它，小东西立刻满足地眯起眼睛，粉色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

阿莲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细心地递来一方绣着梨花的帕子："姑娘，擦擦手。"

微风拂过，几片雪白的梨花瓣飘落在糕点上。

老头突然伸手，枯瘦的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落花。

那布满皱纹的手指在触及她发丝的瞬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动作却温柔得像是拂过一件稀世珍宝。

花清没有躲。

她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任由那熟悉的触感掠过鬓角。

十五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却被她无意识地按住了小脑袋。

一片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她的肩头，老头的手指顿了顿，终究没有再去拂第二下。

老头仰头灌了口酒，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再开口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腔调："哎呀，这酒不够烈，下回得让他们多酿些时日。"

花清突然开口："老头，你知道封印魔族的地方在哪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滚油，瞬间打破了院中温情的氛围。

老头正仰头喝酒的动作猛地一滞，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前襟。

他状若无事地用袖子擦了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可握着酒葫芦的手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花清的目光如刀，细细刮过老头脸上每一道皱纹："是不是在红岩山？"

"啪嗒"一声，酒葫芦从老头手中滑落，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虽然转瞬就弯腰捡起葫芦，可那一瞬的失态已被花清尽收眼底。

"红岩山不就是普通的一座山..."老头干笑两声，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

"红岩山果然是封印之地。"花清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十五吃痛地"呜"了一声，她才惊觉松开手。

"丫头，别靠近那座山便是了..."老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里泛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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