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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屑落在张吒的睫毛上,他却没力气眨眼。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胳膊肘滴在脚边的石缝里,洇出深色的痕迹。汤惠萍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指尖冰凉得像块玉,呼吸声细得像游丝——她的嘴唇已经泛出青紫色,刚才激活符文时耗了太多力气。
“五行……”张吒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得费好大劲才能把字吐出来,“道观偏殿的壁画……是不是有五色石?”
汤惠萍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那个落满灰尘的偏殿,壁画上伏羲手持八卦,脚下踩着青、赤、黄、白、黑五块圆石,石缝里还刻着细小的字。当时她觉得那些字眼熟,现在才猛地想起——和石门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木在东,火在南……”她的指尖在石门上摸索,摸到那个泛着青绿光芒的符文时,突然用力按住,“木生火,先按这个!”
张吒立刻伸手去按右下角的红色符文。指尖刚触到石面,一股灼热的气浪就顺着手臂往上窜,烫得他差点缩回手。符文被激活的刹那,出“嗡”的一声轻响,红光顺着石缝蔓延,在石门上勾勒出半条火焰的纹路。
“火生土!”汤惠萍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她的手指在左侧摸索,摸到一个土黄色的符文,用力按了下去。黄色光芒亮起,与红色纹路相接,火焰纹的末端长出了细小的藤蔓。
张吒的眼前开始黑,耳边响起嗡嗡的鸣响。他知道是缺氧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空气最多还能撑一炷香。他咬了咬舌尖,用疼痛逼自己清醒,目光扫过石门上的符文,突然抓住汤惠萍的手腕:“不对……顺序反了。”
汤惠萍愣了愣。缺氧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她看着石门上的纹路——火焰纹明明已经和土纹相接,可藤蔓却在枯萎,像是被什么东西抑制着。
“道观的壁画……”张吒的指甲掐进掌心,逼出点力气,“五色石的底座刻着‘土载四行’,应该先激活土纹。”
汤惠萍的眼睛猛地亮了。她想起壁画上的细节:五色石中,黄色的土石在最下方,其他四色石都嵌在土石上。她急忙收回按在木纹上的手,重新按住土黄色的符文。
这一次,土纹亮起时出厚重的“咚”声,像是敲在鼓面上。黄色光芒顺着石缝蔓延,在石门中央形成一个圆形的基座。紧接着,张吒按亮了红色的火纹,火焰纹顺着基座向上攀爬,像是在土上生根。
“木纹!”汤惠萍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她按亮青绿色的木纹,藤蔓立刻缠绕着火纹生长,开出细小的光花。
“金生水!”张吒的手指已经开始抖。他摸到右上角的白色符文,按下去的瞬间,一道银色的光纹从藤蔓间穿过,化作细细的水流。
最后,汤惠萍按亮了左下角的黑色水纹。水流纹与银色光纹相接,整个石门上的符文突然同时亮起,形成一个完整的五行八卦图。
“成了……”汤惠萍的话音未落,就踉跄着向后倒去。张吒急忙扶住她,却现自己的腿也在软。石门虽然出了震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反而缝隙里开始渗出冰冷的雾气。
“怎么回事?”汤惠萍的牙齿开始打颤。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的指尖很快就冻得红。
张吒盯着石门中央的八卦图。图案的中心有个圆形的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一个拳头。他突然想起智者给的布包——里面除了符纸和避瘴水,还有一块刻着八卦的玉佩,当时以为是普通的护身符,现在想来……
“玉佩!”他急忙从怀里掏出布包,手抖得差点把玉佩掉在地上。玉佩刚放在凹槽里,就出“咔哒”一声,与石门严丝合缝。
紧接着,五行八卦图的光芒突然暴涨,刺眼的白光中,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时,带着草木的清香,张吒和汤惠萍几乎是同时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胸口的憋闷感像被瞬间抽空。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光的萤石,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的地面很平整,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角落里还放着一些生锈的兵器,像是很久以前有人在这里驻守过。
“我们……出去了?”汤惠萍的声音还有些颤。她摸了摸怀里的回天草,布包是干的,没有被雾气打湿。
张吒点点头,扶着石壁站起来。他的腿还有些软,左肩的伤口又开始疼,但比起刚才的窒息感,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先往前走,找到出口再说。”
两人相互搀扶着,沿着通道慢慢走。萤石的光芒很柔和,照在石壁上,能看到上面刻着的壁画。壁画上描绘着古代的战争:士兵们穿着铠甲,手持长矛,与一些长着翅膀的怪物厮杀。最深处的壁画上,一个穿着道袍的人举着玉佩,光芒将怪物们化为灰烬。
“这画的……是不是智者?”汤惠萍停下脚步,指着壁画上的道人。那人的眼睛被光芒挡住,看不清模样,但手中的玉佩与他们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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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吒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壁画角落的一个符号上——那是个黑色的蛇形纹,与暗影阁杀手锁骨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通道的尽头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个青铜盒子,盒盖上刻着与玉佩相同的八卦纹。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白骨,有的还穿着铠甲,看起来像是守卫。
“信物应该在盒子里。”张吒走到石台前,刚要伸手去拿盒子,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声音从大厅的四个角落传来,像是某种大型野兽在磨牙。汤惠萍下意识地握紧玉佩,光芒在她掌心亮起时,四个角落的黑暗中同时窜出黑影——是四只浑身覆盖着黑鳞的妖兽,体型像小牛犊,眼睛是血红色的,嘴里淌着绿色的涎水。
“是黑鳞兽!”汤惠萍的声音带着惊恐。她想起王二说过,这种妖兽的涎水有剧毒,沾到皮肤就会溃烂。
张吒将汤惠萍护在身后,握紧了断剑。他能闻到妖兽身上的腥气,混杂着腐肉的味道,令人作呕。四只黑鳞兽围成一个圈,慢慢向他们逼近,爪子在石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左边两只交给我,你对付右边的!”张吒低声说。他知道不能等妖兽动攻击——它们的度极快,一旦被围上就麻烦了。
话音未落,左边的一只黑鳞兽突然扑了上来。它的度比迷雾森林里的那只要快得多,张吒只觉得眼前一黑,腥风就扑面而来。他急忙侧身躲避,断剑横扫,砍在妖兽的侧腹。
“铛”的一声,剑刃像是砍在石头上,只留下一道白痕。黑鳞兽吃痛,出一声怒吼,尾巴像鞭子似的抽过来。张吒来不及躲闪,被抽中后背,疼得他眼前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张吒!”汤惠萍急忙将玉佩的光芒射向黑鳞兽的眼睛。光芒击中的瞬间,妖兽出一声惨叫,暂时退了回去,眼睛里流出绿色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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