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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里干半天活回去,身上和鞋子里包括头发上,都能抖出好多虫子。
这活一天干下来,人头晕眼花不说,还贼遭罪。
摘棉花的时候手指头能被棉花外面的壳尖尖戳流血,洁白胖软的棉花可爱吧,数不清的棉铃虫比棉花还要胖软呢。
地里的活儿干不完,让你连起鸡皮疙瘩尖叫的功夫都没有。
祁红豆想到这里就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不用下地。
不然这一比一返还的寿命估计她都不想要了,太遭罪了。
棉花到时候还要想办法弄,家里没有厚被子,老太太没有保暖的厚棉袄,到了冬天,她穿屁啊。
弹棉花是个老手艺,老道的弹棉匠说不定还是家传的手艺。
祁红豆有心留意,找到了弹棉花那老师傅家附近,因为分不清究竟在哪里,就敲了一户人家的门,借口讨水喝,和人家里的老太太拉呱了几句。
很快就搞清楚哪户人家是弹棉花的了。
街尾不起眼的平房里,深色的木门上存留着各种风吹雨打的痕迹,使得这门看上去比祁红豆现在的年纪都大。
祁红豆敲了门。
“谁啊?”
一个小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祁红豆咳嗽两声,“郑师傅在家不?”
一个听起来就很弱鸡的老太太的声音,让门里的小孩稍微不那么紧张。
屋里面的郑老头也听见了,走过来开了门。
“大妹子,你找我?”
一个看起来挺精神的老头打量着门口的祁红豆。
祁红豆笑得比较虚弱,“大哥,能讨口水喝不?”
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呢。
郑老头顿了顿,稍稍提高了声音“有水有水,大妹子,进来喝一口吧。”
祁红豆就进去了。
小平房前后两间,前面是厨房兼堂屋,后面是卧室,中间还有个小院子。
看着挺宽敞的。
祁红豆迎着对面爷孙两人打量的目光,老实道:“我是问前面钱大姐找到老大哥你这里的,实不相瞒,我是想要找你弹两床棉花。”
郑老头看着对面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太太,有些犹豫。
现在满世界抓倒买倒卖,抓投机倒把的,他这个弹棉花的手艺本来是养家糊口的,结果现在不上不下。
民众有需求,但是他给人弹棉花,咋个收钱呢?
万一有坏心眼的,他给弹了被子,前面给人弄好,后面被人举报投机倒把,他找谁哭去。
所以郑老头现在轻易不接陌生人的活,一般都是给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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