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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盛衍立在一扇门前,左手捏拳,不紧不慢敲着门。
他的肩头落了薄薄一层雪,却跟察觉不到冷一样背脊直挺,眼眸幽深,像是要透过这扇门望向里面似的。
虞习行打开门,看见来人想起下午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有些发怵:“小衍……”
盛衍冷冷道:“谁许你这么叫我的?”
他脸色一白,没再讲话。
盛衍比他高大半个头,仰着下巴睥睨着:“药剂怎么研发出来的?”
“怎么突然……”
“回答我。”
虞习行垂着头:“你知道的,我的弟弟曾经是异种,前段时间他实在坚持不住了。而且联盟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异种和人类之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平衡的点。”
“鹤眠说他的父母曾经在异种基地做过相关研究,他小时候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些印象,所以把联盟交给我,他去研究药剂了。”
盛衍袖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后牙咬的发硬,从唇缝中蹦出来的字冷的像刀子:“接下来我问,你答。”
“你问过宋鹤眠药剂是怎么研制的吗?”
“我……”虞习行一愣,那段时间他为了弟弟和联盟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确实没有过问药剂的事,等他回过神来,宋鹤眠的药剂已经做好了,“我那段时间很……”
“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
盛衍冷笑一声。
“在你口口声声喊着平权口号的时候,你有没有真的能平衡异种和人类关系的办法。”
“……没有。”
“那你大言不惭的喊些什么狗屁东西?”
“难道你认为异种就该死吗?”虞习性猛抬头,“变成异种不是他们情愿。”
“那你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吗?你反对凡为异种统统该杀的条例,然后呢?让他们在一次次折磨中等待死亡?”盛衍没讲一句话眼底就冷一分,字字珠玑,“再讲药剂,里面有你一丁点功劳吗?”
虞习行被质问的发虚,仍旧不服输:“那他们最后等到药剂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盛衍眼里就浮上了丝丝血红,他抬起脚猝然将人踹倒在地。
这一脚来的猝不及防,又快又猛,虞习行只感觉腹部都要被撕裂,伏在地上竟一时起不来身。
“他们等到药剂了,但是宋鹤眠死了。”
盛衍拽住他的头发,语气凶狠又掺着绝望:“但是宋鹤眠死了。”
“我知道,我也很……”
“宋鹤眠是异种,你知道吗?”
虞习行面上闪过迷茫,嘴唇颤动:“什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能研制出药剂吗?因为他父母曾经研发出来的初代药剂在他身体里,他是用自己的血研究出来的。”
他伸手揪住虞习行的发,五指发力让他仰起头听清每一个字。
“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虞习行的白到发灰,大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过,“变成异种的人都会很痛苦……”
他说着说着没了声,宋鹤眠死于器官衰竭,他死的时候,已经够痛苦了。
“到底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你根本不在意?”
“你用着他靠血研究出来的药剂,享受其他人的敬仰,你不会心慌吗?”
“你接受他们对你的夸赞,任由他们诋毁宋鹤眠,你不会愧疚吗?”
“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抱负,却是踏着别人的血肉登上最高位,你真的坐的稳吗?”
真相抽丝剥茧般在眼前展开,盛衍每一句质问都像是一颗钉子狠狠钉在他的皮肉里。虞习行蜷缩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在这份平权的争取里,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努力?”
“你和他的恋情里——我姑且,姑且将你们这段在我眼里和扶贫无二关系,称之为恋情。你在这段关系里,又付出了什么努力?”
屋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温润的橘黄色光芒,打在盛衍身上却显得如爬出来索命的厉鬼,浓黑的睫毛半垂,不见神采只能看见眼底闪过的三两点寒星。
虞习行嘴唇大张,胸腔发出哀鸣,泪水糊满脸颊,喃喃着:“我是爱他的,我是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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