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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余青咽了口唾沫,额头尽是冷汗,其余闹场的几个人也都屏气凝神,没再继续活跃。
傅宴钦没表什么态,故意晾她一会儿,才问:“他都怎么讲的?”
女孩惶恐地回:“说我跟那女孩长得像,说她……”
后面的话,被她及时咽下。
男人的目光踱回到她脸上,要笑不笑地说:“说她什么?”
女孩涉世不深,摸不准这里的规矩,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说她在您身边呆了四年,很受宠,其他没说什么,就…就说了这些。”
她还算聪明,略过了那个难听的侮辱性词汇,“情妇”这个词儿,不适合放在这种场合里说。
傅宴钦听得笑起来:“她今天如果在这儿,你猜猜她会怎么做?”
女孩摇头,一桌子人皆正经起来,眼观鼻鼻观心。
一场本该推杯换盏的酒局,这会儿气氛委实有点凝重。
傅宴钦不急不缓地吸了两口烟,低声谐谑道:“她会把我们这一圈人挨个恭维一遍,然后背地里骂我们‘流氓’。”说完一笑,语气冷硬又讥讽,“既然要学,就要学得像点儿。”
“我、我……没骂人的胆子。”
“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敢出来卖?”傅宴钦起身,顺势将余下的烟按熄在烟缸里,看向万余青,“怎么请来的,烦您怎么请回去。”
其实在那些纸醉金迷的场合里,鲜少能看见陈西瑞的影子,旁人对她的认知,也无非断章取义的三言两语,就说有这么个女人,没名没分跟了傅二公子多年,到了还是没抓牢男人,被拿钱打发走了。
从酒店出来,傅宴钦没让老张送,自己漫无目的开了几段路,最后掉头去了河道子胡同。
林岑插兜站在酒馆门口,深情款款地俯视身前的女人,两人聊了几句,女人似乎打算要走,就在他低头点烟的功夫里,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这位奉行单身主义的老友拽住女人的手,凶猛地吻了上去。
女人攀上林岑的肩,激烈回应。
情–欲这东西,满得快溢出,他知道那俩今晚免不了一场交战。
傅宴钦抽着烟,眼神平静,直到那两人搂搂抱抱步入店内,他才将烟按熄,驱车离开。
夜景流光溢彩,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街头涌动,整座城市如同一个大型舞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
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目睹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后来,突如其来的一场夜雨倾盆而下,灯光氤氲得有些模糊,车窗玻璃上覆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吸着烟,冷眼瞧着一窗之隔的水雾。
许多年前,大雨滂沱的某个夜晚,他将她压在车窗上,进出个彻底,小姑娘嘟哝着“很涨”,他却兴致盎然,来回变着法子折磨她,直到从她嘴里听到几声暧昧的嘤咛,这才冲刺结束了这场荒唐事。
她很爱出汗,那天浑身都湿乎乎的,虚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耍赖说腿上没力气,没法走路,最后还是他把她从门口抱回到了楼上,给她洗了澡,擦了身子,她枕在他肩膀上嘻嘻笑着,一口一个傅哥哥,又说有人伺候真舒服啊。
抽完了一支烟,傅宴钦将车开到就近的一家电影院,午夜场排片少,他随便挑了一部最近上映的悬疑片。
VIP厅里坐着一对情侣,看他进来,腻歪劲儿收敛了些,他识趣地坐到那两人前面几排。
电影开幕前,傅宴钦点开无数次访问过的那个朋友圈,美女网红的头像下面是一条非好友不可见的横线,签名也换了,“天气好极了,钱几乎没有。”
她好像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状态,没什么变化,两人的聊天记录他一直没舍得删,中途换过一次手机,他备份后重新导入了进去。
最后一次对话,停留在一年多之前。
瑞瑞:【她父母都不在了,感谢老板出资相助,虽然在你眼里是小钱,但是,对她来说可是救命钱啊!你现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堪比漫威里的超级英雄![爱你]】
fado:【肉偿。】
瑞瑞:【嘤嘤嘤,害怕怕。】
电影开始,傅宴钦按熄手机,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屏幕,脸孔陷于一片黯淡的光影中,看不清表情。
声效收拢之际,后面那俩情侣亲得正忘我,口唾交换的声音啧啧作响,男人充耳不闻,扯开易拉罐呷了口啤酒。
这场景好像回到了两人在电影院偶遇那次,她捧着可乐和爆米花,阴差阳错地闯进了他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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