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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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黎海手里拿着闻砚清带来的那串黢黑的鸡爪，放在鼻下闻了闻。

赵简明知故问：“是人手吗？”

“以前是，至于现在……”黎海用竹签尖头戳了戳赵简左臂上的那层薄膜，“和这个是同一种东西。”

那层薄膜早就和赵简的肉生长在了一起。竹签在上头扎出两个小洞，黄红相间的脓水从里头流了出来。

钻心的疼痛迫使赵简的五官扭曲起来，但他却不能表现出一点不满，甚至不敢抬眼与拿他消遣的黎海对视。

“真变态啊……”闻砚清看着黎海以欺辱赵简为乐的模样，忍不住发出感慨。

常询的注意力则在赵简痛苦的神情上——他一直以为怪物的那层薄膜只是起到一个绷带止血的作用，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它似乎正在与赵简融为一体。

见常询对赵简感兴趣，黎海笑问道：“要借你玩会儿吗？别玩死就行。”

“不用。”常询立刻移开目光。

“你是在可怜他吗？”黎海想去搭常询的肩膀，碍于季明川的存在又只得作罢，“小家伙，你跟这些人可不一样，现在应该学着转变自己的立场，和我们站在一块儿……”

常询直接无视了黎海的长篇大论，径自跟着闻砚清踏入了这家香气浓烈的烧烤店。

门店的规模不大，每张小方桌上都放着一个铁托盘，里头是烤制好的食品。略微扫一眼便能发现，托盘上只有肉类，没有任何蔬果。

常询就近拿起一串仿佛是猪肉五花的东西，递到季明川眼前：“这些都是污染物身上割下来的吗？”

季明川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闻砚清听到二人的谈话，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你们要过来看看吗？”

黎海不知何时站到了厨房与餐堂相隔的布帘旁边，显然已提前知晓里头的状况，并满眼期待地等着下一个上前“观摩”的人。

方玥见常询上前查看，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身旁传来了黎山懒洋洋的声音。

“你胆子本来就小，里面的东西只会比先前遇到的那个多足污染物更恶心……有些事让他们去办就行了，那几个有权限，耐造的很。”

“我就这样一直混日子，没有关系吗？”方玥顺着黎山的意思呆在了原地，但依旧心存顾虑。

“关系的话……”黎山停顿了一会儿，“你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再怎么努力和挣扎都是一样的……”

在方玥和黎山聊天的空档，赵简紧跟着常询挑开帘子看了眼厨房。

“先前的教室我们尚且还能处理，怎么，这种情况也要我们处理吗？这算哪门子‘常识’？”

这是常询第一次觉得赵简说的话在理——所谓的“常识”只是一个判断的依据，自始至终都不是问题的根本解法。

但一想到这场游戏本身就不是为他们设计的，这一切又都迎刃而解。

常询试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里面的东西处理起来不会简单。规则既然让负责人和员工明面上处在同一战线，总不会是让你们就这么看着吧。”

“小家伙，我承认你确实有一点脑子，但你还是太天真了。”黎海越说越兴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眼下的解法就是让你们把厨房里的东西吃掉。”

“你在说什么？让我吃那种东西，绝对不可能！”这是赵简断臂后，第一次违抗黎海的命令。

事到如今，常询也明白过来负责人是带着答案陪他们走这一遭，更确切的说法是，对方在监视他们。

就像是一个小拨片被轻轻挑开，常询在这一瞬间想到了矛盾的重要切入点。他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季明川，不过他很清楚，此刻自己脑海里的那个问题并不该开口询问。

面对常询略显迷惘的眼神，季明川以为对方只是不想摄入厨房内那团肉瘤状的东西。

季明川：“那点东西倒也不用每个人都分上几口……”

“什么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常询知道季明川会错了意。

黎海：“我都准备好按着赵简的头逼他吃了，结果你说不是这个意思？”

“没必要。”

常询一把扯下厨房门口的隔帘，紫红色的火星从指缝里蹦跳而出，点燃了这本就油腻的布料。

帘子被丢入厨房，火光沿着地板砖缝蔓延，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攀上了铁质的台面，随后将那团还在滴绿色液体的肉瘤包裹了起来。

看着门那头攒动的火光，方玥躲到了黎山身后。

约莫过了十分钟，紫红色的光芒渐渐黯淡。就在最后一缕火苗熄灭的那一瞬间，整个店面都陷入了黑暗，所有灯管包括其他电器齐齐跳闸。

闻砚清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冲动，胃里却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感受到有异物正在他的胃里蠕动，然后顺着他的食管，攀上他的咽喉。

或许是因为活下去的强烈欲望，闻砚清心下一横，忍着剧痛将那东西呕了出来。

是一团粉红色的肉块，在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丧失了动力，融化成一摊血水，而铁盘里的其他“食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粘稠液体与香料混杂的泔水。

见闻砚清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常询立刻前去搀扶。

黎海一把拦住欲要跟随的季明川，悄声说道：“我好像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季明川没有回话，只是给了黎海一个警告的眼神。

而黎海直接忽视了对方的威胁，语调玩味：“刚开始，我还以为你真的动了凡情，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也是为了那只眼睛才这么关照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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