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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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飞鸟（第1页）

59飞鸟

◎“鸟爱鱼，便任它游。”◎

林恩循着脑海中另一片记忆回到了村里。

这是她和莱奥维斯他们一起经过的小鱼村，她远远便看见了随风飘起的炊烟，还闻到鲜鱼汤的味道。

“嘿，西特，你回来了。”

“今天赶海有什麽收获吗？”

“西特姐姐好！”

带着灰白头巾的女人，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更小一些的女娃娃，她们显然与西特关系熟络，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林恩一一回应，然後，她走到一间熟悉的房子面前——这是她曾经遇见西特夫人的那座独特的屋子。

西特的母亲在门口坐着，将海蛎肉细心挑出来，淘洗干净，她很快注意到女儿轻快的仿佛走在棉花上的脚步，她抖了抖手上的水，然後在围裙上来回擦拭了几下，两只手捏住了女儿的脸颊。

“亲爱的宝贝，今天遇见什麽好事了，这麽快乐？简直比撅着屁股找到美食的海鸭子还要兴奋了！”

林恩对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西特的身体代替她作出了回答。

“母亲，别这样嘲笑我啦！”她双手叉腰，嘟着嘴，背过身。

林恩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或许正处于西特夫人的记忆中。

莱格夫人看见女儿的反应，乐不可支地笑了两声，然後推了推女儿的背：“好啦，快进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父亲很快就回来了。”

于是西特便走进屋子，林恩又看见了那具蛇蜕，它和她先前见过的模样一样，被摆放在供桌上，看起来庄严而肃穆。

她习以为常地走向另一个方向，拨开被清洗的很干净的碎花门帘，西特走进另一个房间。

房间很整洁，一张单人床上铺着被阳光晒得香喷喷的棉花被子，一张木质桌子，上面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贝壳。

西特拿出一个本子，“今天天气很好，我遇见了一位唱歌很好听的女士，哦，暂且不叫她‘人’，我看见她的耳朵，像淡紫色的鱼鳍，她还有像飘带一样的尾巴，在水里轻轻晃动，我没有仔细看，她看起来有些害羞。她说她叫‘达芙妮’，我记住了，希望还能见到她。”

西特写字很慢，字看起来也有些歪歪扭扭，但林恩看见她就这样伏在桌子上，一字一笔画地认真书写着。写完後，她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看起来被翻了许多遍的，有些发黄的诗集，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鸟爱鱼，便任它游；鱼爱鸟，便任它飞。”她看起来格外喜欢这一句话，将它摘抄进了本子里。

“西特，快来吃饭了！”外边传来母亲的声音，林恩于是看见西特快速地盖上本子，“来了！”

她高声回应道，然後像一只快乐的飞鸟一样飞出了房间，来到餐桌上。

父亲端着海蛎子粥走进来，他的皮肤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变得棕黑，因为打渔生活，他手臂上的肌肉格外旺盛。

“好孩子，今天过得怎麽样？”父亲打开一瓶粗粮酒，酒水浑浊，但并不减轻他的兴致。

“好极了！父亲。”

“明天你父亲要上集市里去，你想不想添一件漂亮的新裙子？”莱格夫人询问道。

林恩看见西特低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後兴奋地说道：“不了，母亲，我想要一本新诗集！”她看向父亲。

莱格夫人用手肘碰了碰莱格先生，“瞧你的好女儿，和其他的女孩都不一样，就喜欢这些玩意！”虽是这样说着，但语气中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相反，听起来很是自豪。

莱格先生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妻子的背，“嘿，喜欢诗集怎麽了？我努力成为村长，就是为了满足我的宝贝女儿的所有愿望的，她可以是村子里最独一无二的女孩！”

小鱼村很少有人识字，比起读书，学会编织渔网，学会打渔，学会用收获的海洋的馈赠换来口粮，才是孩子需要学习的东西。

西特是莱格夫妇的独女，她有着这个村里最健壮的父亲，有着这个村里最聪慧的母亲，作为这对夫妇的掌上明珠，她过着最令村里的孩子们羡慕的生活。

“你就惯着她吧！”莱格夫人看似不满地说道，但很快往西特空了碗里打上满满一勺海蛎子粥，“多吃点，亲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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