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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皇帝亲自莅临,谭府大大小小的站了两排人。
最前面的夫人,巧目盼兮,柳眉微蹙,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阿靖,一会切莫说错话。”
谭靖仰起头:“母亲,皇帝是什麽。”
周蓉将手指抵住他的嘴:“嘘。”
“不许说话。”
远处叮叮当当的浩浩荡荡的两排人,散开,从步撵上,男子身穿龙袍,身边牵着一个迷糊的小女孩,看见许多人哈哈大笑:“早就听闻,柳州城有一家世世代代都做兵器的壮士。”
皇帝走上前,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护着孩子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夫人,还真是当得起这柳州温花啊。”
小女孩双目麻木,与面前谭靖对视,谭靖只关注到她华丽漂亮的衣裙,内心赞叹一声。
皇帝要伸手,周蓉後退了一些,而她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开口道:“陛下亲自来,我谭府毕生荣幸。”
“不知陛下到草民府上可是草民犯了何错。”
皇帝见到他,笑意微微收敛,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没有,寡人四处观察民情,现如今到了柳州城,劳累不堪,觉得你们谭府亲切的很。”
“不若,让寡人住上几日?”
谭震没有拒绝的理由,闻言拱手弯下身子:“陛下到来,乃是草民几辈子的荣幸。”
“只是,寒舍简陋。”
皇帝踏入门栏大手一挥:“无碍。”
屋外,五个太监跟在皇帝是身後。
谭靖看见了母亲隐忍不发的双眼,微微红了。
谭靖那时不明白,直到夜里。
他睡不着,想要找母亲,却听见了母亲依偎在父亲的怀里痛苦道:“夫君,若是他欺负于我,我定自行了断了自己。”
谭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夫人莫怕,我就是拼了我的命,也不许他碰你。”
“你切莫做傻事。”
谭靖生长并不懂这些话语的意思,而在他的身後,大哥和小妹牵着手到来,见他站在父母的屋外,谭胜问道:“阿靖,你为何不进去。”
谭胜声音有些大,谭靖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道:“大哥,小妹,我们去那边说。”
谭胜和谭丽被他拉扯着远离了屋子。
几人坐在亭子下,谭胜听完一切之後,脸上神色古怪,谭靖不懂的问道:“大哥,母亲为何哭?”
谭丽年龄更小,咿咿呀呀的说着话,谭胜将小妹抱了起来,语气严肃的叮嘱他:“阿靖,你今夜就当什麽都没有听见。”
“明白?”
谭靖问:“为何?”
谭胜颤抖着,攥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母亲和父亲并无什麽,但你若是说了便会被人抓起来关在牢里。”
谭靖年纪小,害怕着缩头:“大哥,我不要坐牢,我会忘记的。”
谭胜将他抱入怀里,若有所思。
接连几日,谭靖都时常能看见那个所谓的皇帝,并且每日都会送给母亲许多漂亮的首饰,而母亲每每看见,都会找个看不见人的地方将首饰丢掉。
谭靖最喜欢母亲,素来平日里都是跟在母亲的身边,大半月过去,皇帝还并未有要走的意思,而且时常在无人的时候,来见母亲,谭靖十分不喜欢他的靠近,但母亲总让他忍着不要乱说话。
这一日,父亲着急的出了门,而母亲出门去参加宴会了。
谭震出门前拍着长子的肩膀,语气郑重:“阿胜,你年纪最大,家中一切交给你,我放心。”
谭胜沉沉应下。
谭胜先想到的便是母亲,在母亲的房中一直等着母亲回来。
谭靖与母亲赴宴归来,周蓉进门就看见自家大儿子坐在椅子上,神色沉默,笑道:“阿胜,你今日不上学吗?”
谭胜将父亲着急出门的事情告知,谭靖心里很开心,因为父亲在家总是要求他要练刀,蹲马步,却见母亲慌了神,谭胜对着母亲道:“母亲不必害怕。”
“阿胜在。”
周蓉见他如此坚定的模样,松开眉头露出笑:“是啊,我们阿胜已经长大了。”在她的眼里,一团化不开的迷雾,渐渐浮起。
这天夜里雷鸣轰动——
谭靖觉得头十分昏,身体还发烫,他将母亲摇醒道:“母亲,母亲。”
周蓉醒了过来,她拍了拍快要醒来的谭丽,柔声问道:“阿靖,怎麽了?”
谭靖嗓子干涩,说话也有些难受,他只说了一个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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