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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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牛（第1页）

去往镇上要走十多里土路，和绕五六里的山路，再走五六里的土路就到了。

山路上有时会有拦路要钱的山匪，不过前几次都不伤人，希望这一回能顺顺利利，不遇到他们。

推着手推车，肩上搭着两个粮食口袋，倒不是他不知道把粮食放到车上会更省力，而是他年纪太小，体重轻，这三十多斤棒子粒放到已经有大几十斤的车上走不了上坡的山路。

若是一个不小心，掉进山涧里，爷爷就没人照顾了。

傍晚时候刚走完上坡路，李叹云虽然是走走停停，但也累个够呛。

倒霉，远远看见几个壮年汉子在拐弯处等候多时了，其中一人早看见他，远远的招手。

跑是不敢跑的，李叹云硬着头皮过去。

“磨磨蹭蹭的，大爷还能吃了你不成。”一个脸上长满胡须的汉子喝道。

另一人瘦高个儿，没有胡须，脸色微黄，接过手推车放到一边，随意在李叹云身上查找一番，没有找到钱，只有两微微本书，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丢还给他了。

“这是什么？”见李叹云脖子上挂了个骨头，那汉子用手指头摩挲了两下，笑了，“第一次吃的猪肉吗？”

“嗯。”李叹云低着头回道，他很紧张，要是这些人跟他抢怎么办，自己肯定打不过。

那汉子笑了，不再理会他，走到手推车那里，掀开蓑衣，翻检到那一篮子鸟蛋，眼前一亮，伸手摸出来一个随手在车上一敲，仰头，单手一捏，蛋白混着蛋黄落入嘴里。

“好东西啊。”汉子一口咽了下去，掏出小刀割断捆绑的细绳，把篮子放到脚下，口中说道：“滚吧。”

其余几个汉子笑将起来，其中一个笑道：“孩子的东西你也抢。”

“你懂什么，这玩意儿大补，这一篮子说不定有三十来个，回头下锅炒了下酒不好么，你要是嫌弃，你可别吃。”

“倒也是，那小子看什么，爷爷弄死你啊。”

李叹云与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心中既愤懑又无奈，这篮子鸟蛋是自己这一车东西里最值钱的了，自己攒了好久，不成想又被他们抢去了，早知道就在村里找大户人家换些衣物铜板什么的。

每到镇上的赶集之日前，这些人就聚在这里抢劫，李叹云感觉自己就是给他捉的鸟蛋一样。在自己看来，山上的鸟蛋就像是他的庄稼，每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收获一次；而自己又像是这些人的庄稼，每过一段时间收获一次，而每次都抢走自己最好的东西。

以后不能再抱有侥幸之心了，值钱的东西在村子里贱卖了也不要再便宜了他们，李叹云心里暗暗想道。

眼见着李叹云远去了，几名匪徒又无聊起来，眼巴巴等着下一个倒霉蛋。

紧赶慢赶，总算到了镇上。

青山镇只有方圆三四里大小，横着三条街道，纵向二十几个胡同，坐落着两千来口人家。

中间那条宽阔的街道在明天就是集市了，每五天开一次集，商贩还好说，都有固定的摊位，附近村落的人家要是想摆摊卖些土货，就要提前到，并且要交一笔钱。

李叹云交不起钱，镇上也没有相熟的人，就只能去两侧较窄的街道上摆摊，两边的街道上的人流较少，有些偏僻的地方也不需要交费用，比如自己常落脚的一家门前，只需要一些蘑菇干聊表心意就行。

夜已深，李叹云停下车，轻轻的松松手脚，奔波一天累的腰酸背痛。打眼望去，稀稀拉拉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在某个屋檐下蜷伏，等待第二天开集。

在车上扯下一些干草铺在砖面上，又将蓑衣披了，斜靠着墙，将草帽扣在头上，顾不上腹中饥饿，也顾不上蚊虫嗡嗡的声音，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难道有人偷东西？李叹云睁开眼睛，却被吓呆了，只见眼前好大一只巨兽，像一面墙一样横在自己面前，借着淡淡的月光，终于看清了巨兽的模样，竟是一头大青牛！

那青牛怕不是有三丈长，一丈高，正吃着自己手推车上的蘑菇，那牛头竟跟手推车一般大小！

“小兄弟莫怕，我这牛儿不会伤你。”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李叹云这才现牛身后面有一个人全身黑袍罩身，头上戴了个大大斗笠，斗笠下垂着黑色丝幔，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那大青牛吃的不紧不慢，但蘑菇干确实不多，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哞！”大青牛对着那人叫了一声，惹的镇上一阵狗叫此起彼伏。

那人抚了抚青牛的脖颈，又说道：“小兄弟，你这些蘑菇里有几颗是我家牛儿爱吃的，你不懂，我却不能占你便宜。不过这些，应该是足够了。”

说罢，也不见她怎么动作便骑上了牛身，随即扔过来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李叹云不敢作声，一任那东西砸到身上，他瘦弱的肋骨一阵作痛。

那人轻笑一声，也不纠缠，轻拍牛身便飞上了天。

仙仙人？李叹云眼见那人不见了，使劲揉揉眼睛，歪倒的推车，不见的蘑菇干，散落的柴火木头不无说明这一切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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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起怀中那东西，借着月色仔细端详，这是银子？

他从未见过银子，这种镇上的摊位少有价值过千文钱的东西。不过他听胡爷爷说起过，银子的颜色，质地。

这么大一块，怕不是有五两重。

看着眼前一堆不值钱的柴火和那手推车，李叹云沉吟一会儿，很快他便打定了主意。

身后这房屋主家对自己一直不错，收一点蘑菇干只是为了堵住自己和别人的嘴而已，而这五两银子若是被那些拦路的现了，一定保不住。

于是，他将柴火分作两份，一份儿码在那家人门前，顺便将两个玉米口袋放在上面，这便算是长久以来照顾的报答了。

想了想，又捡了个石子在地上写了叹云拜谢四个字，那家人是知道自己名字的。

剩下的一点柴火自己又整整齐齐的摞到车上，绑的紧紧的，远处的天边泛起一阵月白之色，自己得赶在那些匪徒出来之前，尽快回家。

想到这里，他不紧不慢的推着车走出镇子，一些早点摊子已经出摊了，一阵久违的肉香飘过来，馋的他流口水。不过，爷爷说过，财不露白，若是拿银子买包子，万一被抢了说不清楚，自己不像是有银子的人。

高空之上，那骑牛女子心道，这少年生的俊俏，还是个有灵根的，真是遗珠蒙尘，可惜了。她回头又用神识扫过，现了李叹云的行为，不由得淡淡一笑，口中自语道：“倒还算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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