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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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南澳的暗流与老板娘的试探（第1页）

冰冷的海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和左肩伤口的剧痛交织，几乎让林烨失去知觉。他挣扎着爬上礁石洞内唯一一块干燥的凸起岩石，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从水下暗道逃出生天，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洞外海浪轰鸣，阳光从洞口斜射进来，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暂时安全了，但危机四伏。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孤立的洞穴，找到前往南澳镇的路。

他检查了一下贴身藏好的铝合金盒子，确认密封完好，胶卷和密码表无恙。这是他用命换来的筹码，绝不能有失。他撕下相对干燥的内衬衣角，重新紧紧包扎了伤口，嚼碎最后一点草药敷上，希望能抑制感染。然后，他强迫自己吃下仅剩的一块压缩饼干，喝了几口岩壁上渗出的淡水，补充体力。

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感觉恢复了些许气力，林烨开始观察地形。这个洞穴完全被海水包围，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面对大海的洞口，目测距离岸边有近百米，水流湍急。以他现在的状态，泅渡过去风险极大。

他沿着洞壁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其他出路。幸运的是，在洞穴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现了一条被海藻覆盖的、向上倾斜的狭窄裂缝。裂缝仅容一人匍匐通过，但空气流通，似乎通往崖壁上方。

没有选择！林烨咬紧牙关，将盒子用油布包好含在嘴里（防止进水），开始向裂缝深处爬去。通道黑暗、潮湿、布满尖锐的贝壳，每前进一寸都异常艰难，伤口摩擦着岩石，疼得他冷汗直流。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来微光！

他奋力钻出裂缝，现自己身处悬崖中段一个长满灌木的平台。下方是汹涌的海浪，上方是陡峭的崖壁。虽然仍未脱险，但至少离开了那个绝境洞穴。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根据太阳的位置和李火地图的残存记忆，判断南澳镇应该在西偏北方向。他必须沿着海岸线寻找可以登陆的地点，或者找到渔民的小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林烨此生最艰难的行军之一。他沿着崎岖不平的崖壁和礁石区，手脚并用地向西移动。伤口不断渗血，体力严重透支，几次险些失足坠海。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求生意志和对使命的执着，他才勉强支撑下来。

黄昏时分，就在他几乎虚脱时，终于在一处海湾现了一条简陋的土路和几间散落的渔棚。他不敢贸然现身，潜伏在礁石后观察良久，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跄着走上土路。

一个正在修补渔网的老渔民看到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肩头渗血的模样，吓了一跳。林烨用事先编好的借口——说是从深圳来的地质勘探队员，不小心跌落山崖受伤，与队伍失散——勉强搪塞过去。好心的渔民给了他一些食物和清水，并指点了前往南澳镇的方向。

谢过渔民，林烨不敢停留，趁着夜色掩护，沿着土路向镇子方向走去。他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海风旅社”和“老板娘”。

南澳镇比白沙村要大一些，但依旧简陋，沿着海湾散布着低矮的房屋，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咸湿的海风。已是深夜，镇上大部分地方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灯火。

林烨按照记忆中的描述，在镇子边缘靠近码头的地方，找到了一栋两层高的、挂着“海风旅社”破旧木牌的建筑。旅社看起来生意清淡，门窗紧闭，只有二楼一个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

就是这里了！林烨心中警惕并未放松。“山魈”仍在活动，这个接应点是否安全仍是未知数。他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深吸一口气，上前敲响了旅社的木门。

等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朴素、围着围裙、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抹布，像是正在打扫。她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林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但很快被疑惑和警惕取代：“你找谁？这么晚了，住店？”

“我找老板娘。”林烨压低声音，说出暗号：“潮水退了，该拾贝壳了。”这是李火纸条上留下的接头暗语。

妇女眼神微动，但依旧谨慎：“拾贝壳？我们这的贝壳早被捡光了。你从哪来？”

“从礁石洞来，带着三堆石的问候。”林烨说出第二个暗号。

听到“礁石洞”和“三堆石”，妇女的脸色终于变了。她迅打开门，将林烨拉了进去，然后飞快地关上门，插上门闩。旅社大堂里光线昏暗，摆设简单，空无一人。

“你就是‘礁石’？”妇女——也就是“老板娘”——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李火呢？他怎么没来？”

“李火叔……牺牲了。”林烨沉痛地回答，“‘烛龙’的人伏击了我们。我带着他拼死保住的东西逃出来的。”

老板娘身体一震，眼中涌出悲痛和愤怒，但她强忍住了，深吸一口气：“东西呢？”

林烨从贴身内袋取出那个铝合金盒子，递给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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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接过盒子，手指微微颤抖。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仔细检查了盒子的密封和外观，然后紧紧攥在手里，看向林烨的目光复杂了许多，带着一丝认可和凝重：“你伤得不轻。跟我来。”

她带着林烨穿过大堂，来到后院一间更加隐蔽的小屋。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有张简单的床铺和一些生活用品。

“你先在这里休息，处理一下伤口。我这里有些药。”老板娘拿出一个旧药箱，动作熟练地帮林烨重新清洗、上药、包扎，比福伯还要专业。“外面风声很紧，‘烛龙’的人也在找这东西，南澳这边也不太平。你在这里绝对不要出声，等我消息。”

“老板娘，胶卷里的内容非常紧急，‘烛龙’计划在五天后行动，目标是……”林烨急切地想说明情况。

老板娘抬手打断了他，眼神锐利：“我知道事情紧急，但越是紧急越要谨慎。‘山魈’还没揪出来，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万劫不复。你先安心养伤，东西我会尽快送出去。记住，从现在起，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除非我主动找你，否则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地下工作者。

林烨知道她说得对，强压下心中的焦灼，点了点头：“我明白。拜托了！”

老板娘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拿着铝合金盒子，迅离开了小屋，并从外面锁上了门。

小屋陷入寂静，只剩下煤油灯摇曳的火苗和林烨粗重的呼吸声。伤口处理过后舒服了一些，但极度的疲惫和紧张后的松弛感如同潮水般袭来。他靠在床头，眼皮沉重，但不敢完全睡去。

“老板娘”可靠吗？她能安全地把情报送出去吗？“山魈”会不会已经渗透到这里？南澳镇，是安全的港湾，还是另一个陷阱？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这场关乎无数人命运的情报传递，接力棒已经交到了下一位“星火”守护者的手中。而他，这个伤痕累累的信使，只能在这间昏暗的小屋里，煎熬地等待着黎明的消息，或者……末日的审判。

窗外，南澳镇的夜寂静而漫长，海风呜咽，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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