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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警察!李耗子像耗子看见猫似的,浑身汗毛倒竖,抓起摄像机就往病房外跑。跑到门口,正好鸭舌帽一伙儿从拐角转过来,拔腿就开始追。
慌乱之中,李耗子只看清楚四个人穿着制服,还以为是警察,玩了命的蹽。
跑到一楼大厅,迎面撞上两个人,李耗子收势站稳,看到是女儿李迪和李迪的老师,老师很意外,刚想说话,李耗子把她拉起来,跟她说“这两天麻烦你照顾好李迪”,继续跑。
李迪扶住老师,嘲笑道:“你看吧,这个人有当爹的样子吗?你还让我原谅他。”
李耗子跑到停车场,跨上小摩托,一溜烟儿开往江南镇,不多时身后一辆桑塔纳追了上来。
依仗着摩托车的灵活性,李耗子左拐右拐,转上江北市的临江大街。临江公园上,啤酒节的开幕舞台已经搭建完毕,酒棚、小吃车排列整齐,很多穿着制服的工人正在忙着收尾工作,只待明天全民狂欢如期举行。
因为装饰工程的需要,好几辆吊车正在工作,路段处于半封闭的状态,只允许车辆东西向通行,不准许拐弯,李耗子的优势一下子没了,桑塔纳追到身后。
绝境一下子又改变了李耗子的心思,之前他想一定不能被警察拿到证据,否则自己的一辈子就毁了,可到此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忽然又想起一句古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已经被警察盯上,还能跑到哪去呢?莫不如就此打住,向警察承认罪行,顺便再说一下李迪的状况,这样虽然他将重新入狱,但至少警察能够保证李迪在高考期间不受杜如海的骚扰。
想到这,他猛地捏住车闸,翻身下车,高举双手跪向桑塔纳。桑塔纳停在路边,鸭舌帽一伙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人什么毛病?玩了命的蹽一阵,又回头行这么大的礼?
鸭舌帽四个人开门下车,朝李耗子合围过来。这回轮到李耗子搞不清楚状况了,不应该是警察吗,怎么变成这家伙了?看这几个山猫野兽也不可能是卧底啊!再说卧底卧我干啥呀?
不是警察的判断让李耗子既兴奋又悔恨,兴奋的是不是警察就可以再扛一扛,悔恨的是现在人家已经围过来了,想扛也扛不了多久了。
迟疑之际,他的余光忽然瞥见江边的一颗脑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跳到一条船上,大喝一声,“开船!”
江大帅的财宝
划船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南镇文化节艄公队的队长李二狗子他爹。明天就是文化节开幕的日子了,他们的任务是划船运送游客往返元宝江两岸,今天最后一天,船刚装饰好,他们正在试水。
艄公队有十几个人十几条船,早年间他们都是渔民,后来元宝江禁渔,他们不太情愿地收船挂网转谋其它营生,此番重操旧业,人人兴奋,花了很多心思把船装饰成了龙舟的模样。
这一招儿出乎意料的好。以往人们在端午节只能看赛龙舟,甚至很多地方还觉得女人登上龙舟不吉利,这把虽然不比赛,却允许任何买票的人上船,所以李二狗子他爹刚到这个岸边就被热情的市民吆喝住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先玩一圈挣点外快,忽见一个人从天而降大喝一声“开船”。
他老早就听见了岸上的摩托车声,却没曾想浩哥直接蹦到他的船上,一时又惊又喜,“是浩哥呀!你这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呢?”
李耗子藏起宠物摄像机,尽量装作没事地回答,“谁慌张了?我多淡定啊,快开船,送我回江南镇。”
李二狗子他爹始终不敢忘记李二狗子当众羞辱浩哥的事情,一直想找个机会讨好一下,听闻这话,他望向江岸,“送浩哥去江南镇肯定没问题,别说是一江之隔,就算你要去东海,老李我也能顺江给你送过去。可是,你的摩托车还在岸上呢,要不我帮你搬下来,一起运过去吧。”
李耗子暗恨“就你眼尖”,嘴上说道:“别磨叽,摩托车我不要了,快点过江。”
李二狗子他爹一直想给儿子买辆摩托车,这会儿双眼放光,“该说不说,浩哥你真大方,那摩托车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得了,多多少少我合你点儿钱,就当你救济我了。”
李耗子看着鸭舌帽等人已经到达岸边,目光锁定了他,牙都要咬碎了,怒吼道:“摩托车给你了,你自己去骑,现在快给我划桨!”
李二狗子他爹捡了个大便宜,大脑短路,理解错了李耗子的意思,当即把船桨丢给李耗子,自己跑到船尾,一跃跳上码头的台阶。
李耗子抱着船桨愣了半晌,忽然注意到鸭舌帽一伙儿跳上了不远处另外一个码头的另外一条船,暗骂一声“天杀的”,用桨抵住石堤,把船推进江中,玩命向对岸划去。
划船这玩意儿看上去好像只要把桨插进水里向后推水就行,其实复杂得很,李耗子三下五下,竟然把船弄得不停转圈,顺着水流朝下游漂去。
他正极力控制船头,忽听身后一个声音迅速靠近,“浩哥,不能那么划,左右交替,右边入水深,左边入水浅。”
李耗子回头,看见说话的是李二狗子,他的船上站着四个黑着脸的人,正是鸭舌帽、瘦面条和两个小弟。
李耗子大惊道:“二狗你别过来,他们是我的敌人。”
李二狗热情冷却,身体僵住,余光回瞥鸭舌帽,然后不待他做出其他反应,鸭舌帽一脚把他踹进水里,两个小弟接过船桨划来。
他们也没有划船的经验,但人多力量大,顷刻间距离又拉近了一些。李耗子自感不是对手,连忙喊道:“鸭哥,招财猫不在我这,在杜如海手上,你们追我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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