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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腮暗骂九鲤两句,又不得不跟着进来,没好气道:“那时候我也有不是,我刚到寺里来,同她们吵闹,夜里老爱哭,这才触怒了了意,她说我没日没夜地号丧吵得大家不能睡觉,我气不过就和她吵起来,她就顺手打了我两下。本来是我是记她的仇,可没几天我病了,她特地做了好饭好菜来照料我,又给我赔不是,这事就过去了。慢慢的,我发现她那个人其实蛮好,就是爱骂人,但心是好心!”
听她如此说,九鲤也相信,看她的脾气直来直去的,纵然有什麽仇怨,也藏不住,当场就报了,不必等到两个月以後。她睇她两眼,一面在庾祺房中四处翻找灸针。
“那你知不知了意可曾常与什麽男人往来?”
早上验明了意并非处.子.一事,除他几个之外,别人都还不知道。静月只知他们早上是验在了意有否受凶手奸.污,还当她这话的意思是指了意是自愿的,便更没了好脸,“我劝你积点口德!了意是出家人,怎麽可能和男人有往来?就是庙里的男香客她也一向和他们少说话,她只在饭堂当她的差事。即便你们真查出她身上有些什麽事,也不是她情愿的,一定是那个凶手胁迫!何况她在外头早没什麽亲戚了,也不会有男人来找她。”
听她的意思,了意在寺中并没有同什麽男人暗中茍且,起码在她来的两个月内从未见过。九鲤撇着嘴点头,“你这麽凶做什麽,不过是按例问问而已嚜。”
翻了半晌,总算找到插灸针的羊皮包,两个人拿着出来,又回到慈莲房中。稍过一会,厨房里有小尼姑来叫静月,她放心不下这头,又撇不开那头的差事,便抱怨着出去了。
九鲤独在房里给庾祺打下手,她坐在床沿上给他递针,近近地一看慈莲平躺在床上,也是个美人,只是因病显得淹淡枯悴,脸上没了颜色精神那份美貌才不显眼。庾祺在她手臂上扎了几针,又掀开被子,慈莲像吓了一跳,一时攥紧了被子不放。
庾祺捏着针道:“得在腹部中脘xue上扎针,师父不必怕。‘’
慈莲只得自己掀了被子,又将僧袍缓缓撩上来,笑容十分勉强为难。
九鲤暗想,这人不知是怕痛还是怎的,好像有些忌讳。难道是因为男女之别?出家的姑子大概更忌讳这个了。她便笑劝,“做大夫的才不忌什麽男女,都生病了还管那些有的没的,也难好起来。师父是不是为这个,到城里去瞧病,也没叫大夫施针?”
慈莲眼落到她脸上一笑,“大夫也没说要施针,恐怕也忌讳我是个尼姑。”
正说着,庾祺因弯着腰,怀中忽然有件东西掉在被子上,三双眼睛一齐看去,原来是那只麒麟香囊。九鲤替他拾起来,刚好撞见慈莲的目光,也疑惑地盯着香囊看,“这东西——”
九鲤见她神情不大对,便递上去问:“这是个香囊,师父认得麽?”
谁知她扇两回眼,尴尬地笑了一笑,“我怎麽会认得,只是看它做得精致,所以细看了两眼。”
庾祺瞥她一眼,见她神情恍惚,似想什麽想得出神。他完针坐在凳上,从九鲤手中接过香囊,又递到慈莲眼前去,“师父再细看看,这就是在你们附近那沟渠边捡到的。”
慈莲因在屋里养病,并未去瞧过了意的尸体,可了意死的事她大小都是知道的,因又看这香囊,“先生是说——这枚香囊是在了意的尸首旁边拾来的?”
庾祺望着她的眼睛点头,“正是,问过寺里的人,都说没见过,师父若见过此物,可记得是什麽人佩戴的?”
慈莲被他看着,又闪躲着眼神微笑,还是摇头,“我也没见过。”
庾祺睇她一会,仍把香囊收进怀里,并九鲤坐等两刻,就起身收针,“师父眼下反胃,就不必吃药了,午饭只用些清粥罢了,等晚饭时候再看有没有略好些,明日一早我再来替师父施回针。”
二人要告辞出去,慈莲挣扎着要起来相送,九鲤忙摁她睡回去,“师父别客气了,我们这几日都住在客院里,你若有别的地方不好,就打发小师父们到後头告诉我们。”
说着二人出来,擡眼一看,已近中午了,却没见多少香客。往日这时辰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香客们都爱赶在午前来,好顺便吃顿斋饭再归家。大概是青莲寺出命案的事传了出去,附近的香客都不大敢来了。
这倒清净不少,九鲤一壁低头扎着羊皮包的绳子,一壁跟着庾祺往客院闲逛着回去,“这慈莲到底是什麽病啊?真如您所说的没什麽要紧?”
庾祺时下一听她的声音,耳朵里就不觉回响起她说喜欢叙白的话,还敢以叙白的“未婚妻”自居,真是放肆得不着边际!他想着火大,冷笑着瞥她一眼,“你觉得会有什麽要紧?”
九鲤也没给好脸,翻着白眼将羊皮包塞在他手里,“我不过是看她病得有些蹊跷,多问一句罢了,又不是疑心您诊得不准。”
庾祺半晌没话答,她竟也不缠着他问了。等走到洞门底下,他才淡淡说了句,“我看她不是身上有病,是心里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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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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