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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块浸了浓墨的绒布,从天际缓缓铺下来,将掖庭宫的飞檐、宫墙、枯树都裹进一片沉沉的灰。库房里已经暗得看不清账目上的字迹,苏凝却没点灯,只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蹲在铁柜前摆弄那封密信。
信纸被她用细竹片轻轻刮过边缘,纸纤维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更陈旧的米黄色——这是她从太医院讨来的法子,用陈年的艾草水浸泡新纸,再放在潮湿的地窖里捂上半月,就能做出这种带着霉味的旧纸质感。皇后伪造密信时显然没下这么细的功夫,纸边还带着新裁的毛茬,一看就是仓促间弄出来的。
“真要改?”张秀女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手里攥着盏油灯,灯芯捻得极细,昏黄的光晕只够照亮她脚下的半尺地。她的指尖缠着布条,是昨夜整理旧物时被铜锁划破的,血珠把布条浸得黑,看着有些吓人。
苏凝没回头,指尖捏着一根细如丝的狼毫,笔尖蘸着点用乌梅汁调的墨。这墨汁看着和普通的松烟墨没两样,遇水却会晕出淡褐色,最适合模仿被雨水浸泡过的字迹。“不改才是等死。”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吞没,“你以为皇后把信放这儿,是真盼着我们呈给淑妃?她是想让我们当那只衔枚的鸽子,等我们把信送到,就立刻让人揭是我们伪造的,到时候淑妃迁怒,皇后坐收渔利,我们连全尸都留不下。”
张秀女的手一抖,油灯差点掉在地上,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她手背上,烫出个细小的水泡。她却像没知觉,只是盯着苏凝手里的信纸:“可……可镇国将军的字迹哪那么好仿?万一被淑妃看出来……”
“她看不出来。”苏凝的笔尖在“十”字的竖钩上轻轻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个极小的圆点,“你忘了?淑妃上个月生了场大病,眼睛一直花,看东西得用放大镜。这种细处的改动,她只会觉得是雨水泡的,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她早就留意到了。淑妃宫里的铜镜比别处的大出一圈,看书时总让翠儿在旁边举着烛台,连刘嬷嬷递牌子都得凑到她眼前。太医说她是“肝火旺损了目力”,苏凝却在她的药渣里现了决明子——这东西能明目,可见她的眼疾是装的,多半是为了让皇后放松警惕。可装病装久了,眼力难免真的差了些,尤其在看这种小字时,更容易被糊弄。
张秀女还是怕,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也该让刘嬷嬷来改啊,她是淑妃的心腹,就算出了岔子也能担着……”
“让她来?”苏凝冷笑一声,将信纸凑近窗缝透进的天光,“刘嬷嬷巴不得我们出错。她早就看我们不顺眼,觉得我们分了她的权,这信要是经她的手改了,将来东窗事,她第一个就会把我们推出去顶罪。”
她太清楚这些老人的心思了。刘嬷嬷在淑妃身边待了二十年,早就把景仁宫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她们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在她眼里就是抢食的狼。上次贤妃宫的宴席,刘嬷嬷故意给她们指错路,让她们差点撞到皇上的銮驾,若不是苏凝反应快,当场跪下请罪,她们早就被拖去杖毙了。
风卷着雨丝从窗缝钻进来,打在信纸上,洇出淡淡的水痕。苏凝趁着这点湿气,用狼毫在“十”字的横画末端轻轻一拖,拖出个极小的弯钩,再在旁边点上两点——一个“五”字的轮廓就出来了。她又往纸边洒了点清水,用指尖轻轻摩挲,让改动的痕迹和周围的水渍融在一起,看着浑然天成。
“好了。”她将信纸放在炭盆边的余烬上,借着那点微弱的温度慢慢烘干。纸张受热微微卷曲,边缘的褶皱和原本的旧痕完美地合在了一起,别说淑妃,就算是写这信的皇后本人来,恐怕也分不清原本是“十”还是“五”。
张秀女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真……真像!看着就像本来就是初五……”
“本来就该是初五。”苏凝将烘干的信纸折成三折,塞进一个旧信封里。信封上盖着个模糊的邮戳,是去年边关寄来的,她早就备着了,就等有这么一天能用得上,“皇后想栽赃,就得让这赃物看起来更‘真’些。三月初五那天,李明德确实往边关送过药材,账册上写得明明白白,淑妃一查就能对上,只会更信这信是皇后伪造的。”
她打开铁柜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本厚厚的账册,是她偷偷从淑妃的私库里抄出来的边关采买记录。其中一页用红笔标着“三月初五,李明德,药材三十斤”,字迹是太医院的人写的,盖着坤宁宫的印——这是皇后自己留下的证据,现在反倒成了刺向她的刀。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三长两短,是刘嬷嬷的人在催了。她们约好戌时送整理好的账册去景仁宫,现在时辰快到了。
苏凝将改好的密信放进账册的夹层,又往上面压了几本厚厚的旧账,确保不会掉出来。她对张秀女道:“待会儿见到刘嬷嬷,你就装作不小心把账册掉在地上,让这封信‘恰好’滑出来。记住,要慌,要怕,要让她觉得我们是真的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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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女点点头,手却还在抖,抓着账册的边角都有些白:“我……我怕自己演不好……”
“演不好才好。”苏凝拍了拍她的肩,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三下——是她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有我在,别怕”,“你越慌,刘嬷嬷越觉得这信是我们无意中现的,越不会怀疑里面有诈。”
她拿起油灯,将灯芯挑亮些,昏黄的光瞬间填满了库房的角落,照亮了梁上栖息的蝙蝠,也照亮了铁柜上那把冰冷的铜锁。锁芯里还插着半截钥匙,是刘嬷嬷“忘”在这里的,显然是想让她们随时能打开铁柜“取东西”,也是在提醒她们,始终在淑妃的眼皮子底下。
可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就像这封信,就像淑妃的眼疾,就像皇后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
苏凝提着账册,率先走出库房。雨后的夜风带着潮气,吹得她鬓角的碎贴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她知道,从踏出这扇门开始,那封被改动的密信就不再是一张纸,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匕,握在她们手里,却要借淑妃的手,刺向皇后的心脏。
至于她们自己,只需要站在足够远的地方,看着匕出鞘,看着鲜血飞溅,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收回那只递匕的手。
这便是偷天换日的真谛——不动声色地改动一点,就能让黑变成白,让敌变成友,让原本指向自己的刀,转而砍向别人。
张秀女跟在她身后,脚步声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苏凝回头望了眼掖庭宫的方向,那里的库房已经隐在浓重的夜色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她知道,从今夜起,那间库房里藏着的,就不只是旧物和账册,还有几条人命,和一个被彻底搅乱的局。
而她,就是那个搅动棋局的人,哪怕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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