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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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一次交锋（第2页）

他猛地伸手，不是碰她，而是撑在了她身体两侧的栏杆上，将她困在他的气息和栏杆之间，目光如炬地逼视着她：“周时安找过你了，对不对？他给了你什么？关于你父亲？关于我父亲？”

温窈瞳孔微缩，他果然知道！他一直在监视她？！一种被侵犯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你跟踪我？！”

“我不跟踪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些豺狼虎豹生吞活剥吗？！”沈砚清低吼出声，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失控的裂痕，他眼底的痛楚和恐慌交织，“温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顾衍之、王明达，还有周时安！他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也比待在你身边安全！”温窈被他话里的掌控欲彻底激怒，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出来，她用力推开他撑在栏杆上的手臂，声音带着哽咽，“至少他们算计我，是明刀明枪！而你呢？沈砚清！你用谎言和愧疚编织的网困住我！你比他们更可恶！”

沈砚清被她推得后退半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要害。他眼中翻涌起剧烈的风暴，有愤怒，有受伤，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

“是……我可恶……”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破碎感，“我卑鄙，我无耻，我用我父亲造的孽绑住你……我都承认！温窈，我从来没否认过我的罪！”

他再次上前，目光死死锁住她，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就算你恨我，要报复我，也等这一切结束之后！现在，跟我回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回去？”温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回哪里去？回那个充满你沈家阴影的牢笼吗？沈砚清，你醒醒吧！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让我怎么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生，继续做你笼子里那只可怜的金丝雀吗？！”

“那不是牢笼！”沈砚清的情绪也彻底激动起来，他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和偏执，“那是我唯一能保护你的地方！温窈，算我求你了！别任性！跟我走！”

“放开我！”温窈用力挣扎，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会跟你走的！死也不会！”

两人的争执在空旷的栈桥上回荡，吸引了远处零星行人的侧目。沈砚清看着她决绝的泪眼，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抗拒，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开来。一种巨大的、近乎毁灭的绝望感，淹没了他。

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背对着夕阳，身影显得异常孤寂和……脆弱。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良久，才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带着无尽疲惫和沙哑的声音说：

“温窈……没有你……我会疯的。”

这句话，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杀伤力，狠狠撞进了温窈的心脏最深处。她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微微佝偻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那股从未有过的、近乎崩溃的脆弱，所有的愤怒和指责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尖锐的酸楚。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是沈砚清的手机。他像是被惊醒般，猛地直起身，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厉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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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起电话，走到一旁，背对着温窈，低声快交谈了几句。温窈隐约听到“盯紧”、“有动作”、“按计划”等零碎的词语。

挂断电话，沈砚清转过身，脸上的脆弱和痛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决断。他深深看了温窈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情愫，有沉重的担忧，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温窈，”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却带着一种最后的通牒意味，“我没时间再跟你耗在这里。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警告：“别试图再逃。你逃不掉。也别再接触周时安给你的任何东西。那只会把你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说完，他不等温窈回应，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决绝，很快消失在栈桥尽头的暮色中，仿佛刚才那个流露出脆弱一面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海风依旧吹拂，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之下，夜色开始弥漫。温窈独自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沈砚清最后的警告和那个电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刚刚升起的些许酸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寒意和不安。

他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周时安，顾衍之……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而沈砚清，他在这场风暴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第一次正面交锋，以沈砚清的强势介入和最后通牒告终。温窈现，她所谓的“新生活”和“平静”，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她并没有真正逃离风暴中心，只是从一个漩涡，被卷入了另一个更巨大、更危险的漩涡边缘。

而沈砚清那句“没有你，我会疯的”，像一句恶毒的诅咒，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在渐浓的夜色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知道，一天之后，她将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而无论她如何选择，前路似乎都布满了荆棘和未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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