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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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照不宣（第1页）

病房里的告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席卷了温窈整个世界。那些横亘了十六年的怨恨、猜疑和恐惧，在沈砚清那句近乎破碎的“守护你”面前，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澎湃的、让她无所适从却又甘之如饴的悸动。那个吻，不再带着惩罚和掠夺，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珍视和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温柔得让她心尖颤。

然而，飓风过后，并非立刻迎来晴空万里。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窗帘的缝隙洒落，现实的重量便悄然回归。温窈是在沈砚清坚实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他的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顶，呼吸平稳。这种亲密无间的睡姿，让温窈脸颊烫，心跳加，却奇异地没有昨晚初醒时的尴尬，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他，只能静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这份迟来了太久的宁静。可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沈砚清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沈砚清几乎是瞬间就醒了，他睁开眼，眼神初时还带着一丝惺忪，但在看到怀中温窈安静的睡颜（她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时，瞬间柔和下来。他没有立刻去接电话，而是极轻地收紧了手臂，在她顶落下一个几不可察的轻吻，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起身下床。

他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接起电话。温窈悄悄睁开一条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他穿着昨晚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背影却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电话那头似乎在汇报重要事情，他的语气很快变得冷硬而简洁。

“人抓到了？……问出什么了？……嗯，继续挖，把他背后所有线都揪出来……警方那边按计划配合……顾衍之最近的动向，盯紧一点……”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传来，每个字都透着冰冷的杀意。温窈的心微微沉了下去。甜蜜的表象之下，残酷的斗争从未停止。那个为她而死的安保人员，像一根刺，扎在两人心头。她知道，沈砚清绝不会善罢甘休。

挂断电话，沈砚清转过身，正好对上温窈“刚刚醒来”、还带着些许迷茫的目光。他脸上的冷厉瞬间收敛，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动作自然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好多了。”温窈摇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她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擦伤，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沈砚清眉头立刻蹙起，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帮她调整好靠枕的位置，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专注。“小心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时，护士进来查房和送早餐。看到沈砚清亲自照顾温窈的样子，小护士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手脚麻利地做完检查，放下精致的餐食，便红着脸匆匆退了出去。

早餐是清淡的营养粥和小菜。沈砚清将餐盘端到床边的小桌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自然地递到温窈嘴边。

温窈的脸“轰”一下全红了。“我……我自己来。”她慌忙想去接勺子。

沈砚清的手却避开了，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固执：“你手上有伤。”

温窈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只好微微张开嘴，任由他将温热的粥喂了进来。粥的味道很好，但她却食不知味，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他喂饭的动作依旧带着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利落，但眼神却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精密仪器，偶尔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唇瓣，两人都会像触电般微微一颤。

一顿早餐在一种极度微妙和暧昧的气氛中结束。饭后，医生过来复查，确认温窈情况稳定，可以出院，但嘱咐要静养几天。

“我送你回去。”沈砚清拿起外套，语气不容置疑。

这一次，温窈没有反对。她知道，在揪出幕后黑手之前，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回程的车里，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不再有冰冷的沉默和压抑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带着丝丝甜意的静谧。沈砚清专注开车，但右手却一直自然地覆在温窈放在腿上的左手上，掌心温热。温窈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看着窗外飞倒退的街景，心里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没有再提昨晚的告白，也没有追问她的心意。仿佛那个颠覆一切的夜晚，只是两人之间一个无需言说的秘密。但这种沉默，反而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温窈感到安心。有些感情，一旦确认，便已融入骨血，无需时刻挂在嘴边。

车子没有开往温窈的出租屋，而是再次回到了沈砚清的顶层公寓。

“这里安全。”他言简意赅地解释，替她拉开车门。

温窈看着眼前这栋冰冷的建筑，心中五味杂陈。几天前，她还是在这里与他激烈争吵，负气离开。而现在，她却要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再次踏入。命运的安排，真是讽刺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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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冷硬，空旷，缺乏生活气息。但这一次，温窈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或许是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沈砚清将她安置在客厅沙上，给她倒了杯水，又拿出一个崭新的平板电脑和几本书。“无聊可以看看。需要什么跟我说。”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处理点事情，就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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