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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程昱不动声色。
郭嘉向月英点了点头。月英领会,拿过一只空瓮,倒扣在地。
郭嘉从袖子里弹出一枚薄薄的铜钱,指腹一按,钱沿着指缝滑落,落在瓮底敲了一下。他没有再碰它,只伸手搭住瓮口,轻轻一推,瓮竟缓缓自转。
窑前的风顺着砖上的暗纹拐了弯,从瓮底的微孔里钻进去。铜钱开始极细微地跳,跳得越整齐。程昱低头看,铜钱最终稳定在“正”位,钱孔向南。
“各处符线之‘音’,可以使风成为尺。”郭嘉道,“尺量得准,气便归心。你我耳朵里听的是嗡鸣,百姓听的是一城的安稳。程公,你向他们解释,不用说术,只说水渠。水渠通了,粮仓不霉,孩儿不泻,老者不渴。解释到此,便够。”
程昱看着他,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敬意,似乎还掺着疑虑。疑虑不是因为工法,而是因为这个人。他叹了口气,“你身上病气又重了。”
“炉还没暖透。”郭嘉含笑,笑里带点血的味道,“暖透了就好。”
这日午后,曹操亲至东南角视察。甲胄整肃,随行步骑不过百人,声势却沉稳如山。
他骑在马上看水,听砖,问工。百姓远远看见,先是静,继而一阵欢呼。
有人自跪下,有人高声喊“曹公”,喊声里少了畏惧,多了倚仗的味道。
“军师。”曹操收缰停在郭嘉面前,“程昱只是报我城中水事,没说你要把城变成一口丹炉。”
“主公若以为这是丹炉,那便是。”郭嘉行礼,“炉成,主公得‘心’。我不过借炉暖身。”
曹操笑,“你借得太多。”他把笑意一收,认真看他,“你做此局,究竟为谁?”
四目相接,窑火在两人之间跳。热浪扑面,白雾早已褪尽。
郭嘉不答,看向人群。他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孩子面黄肌瘦,眼睛却亮。妇人把孩子的小手伸进渠里,孩子被冷水激得一缩,咯咯笑起来。那笑声穿过窑群,穿过兵器撞击声,穿过不知从哪来的乌鸦的叫,落在他心上。
“为他们。”他轻声说,“也为我。”
曹操不再问,顺势扯起一面布帛。布上是城图:内城与外郭的关系,沟渠与街巷的角度,兵营与屯田的布置,被几何化成了明白的纹理。
曹操顺着纹理看下去,看到每一处街口都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庙,每一处小庙下都有一口井,每一口井里都有一块与符砖同制的镇石。
他懂了,或者说他选择懂。懂的那一刻,他心里忽然觉出一种久违的踏实:城不再是数目字,兵不再是耗粮的嘴,百姓不再是账上可增可减的标注。城在他的马蹄下转成了器。
“好。”他低声说,像对着风,也像对着眼前这个病人,“既为他们,也为你,我都允。”
这一句允,是允了粮、允了工、允了在城东再开三处窑,允了把胆大的少年招成暗线的巡夜卒,允了把溃散的流民分入五坊,分别登记、分别配粥、分别以工抵税。
他没有允的,是郭嘉那枚按在胸口的“点”。他看见了那“点”,却装作没看见。他知道,一旦点下去,炉火会旺得吓人,又暖得吓人,暖到让他也不得不把手伸进去。
这几日,城里的变化肉眼可见。最先是气味变了,粪窖被统一挪到了城外西南角,渠水流经时分一道支流,将沉积的粪气带去窑场,烧成灰。
灰加进泥里,砖更坚。随后是声音变了,原本乱哄哄的叫卖声被兵卒分时分段地规范起来,每一处街口都有一支小队在维持秩序,他们的脚步有节律地落在新砖上,重合成一种让人心里安定的节拍。
又过两天,颜色也变了,布坊的染缸被官吏集中收归,一律按新的水令领水,原本灰扑扑的衣裳变得耐看,孩子们的脸蛋不再总是一层尘。
“丹炉”两个字,在坊间悄悄传开。说法不一。有人说这城下埋了个巨炉,里头烧着龙骨;有人说军师偷了天上的火,封在砖里;也有人只是笑,说“炉就是锅,锅大了,人人都能分一碗热粥。”
说法愈来愈热闹的当口,夜里忽有黑影摸至城东第二窑。
巡夜卒在窑脚的影里现了一块破旧的木牌,牌上用古怪的刀法划了四个字:窃龙者,当诛。木牌插在窑脚,它插的位置极准,恰好卡着窑体下方最薄的一圈。
再深半寸,窑便有裂。巡夜卒把牌拔出来,露出牌后藏着的一根细管,管里塞着干草与油脂,只要点火便能偷着烧穿窑壁。
消息夜里就送到了郭嘉手里。巡夜卒跪着,吓得抖。郭嘉伸手把木牌接过,指腹摩挲了一下那四个字——刀口很老,不像江湖常见的快利,更像是在石上久磨才肯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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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牌送到月英眼前,月英皱眉,“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工匠就算不识字,刻也不是这手法。”
“不是我们的人,也不必是敌国的人。”郭嘉轻声,“天道之下,有人不容此炉。”
“何意?”
“这片天,有两种人。靠龙气吃饭的,和看不惯别人靠龙气吃饭的。”他把木牌竖起对着窑口,窑火映着那四字,光影颤动,像活物,“不急。让他们再等一等。我们先把炉底打实,等他们再来,教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器成自守’。”
那一夜,巡夜的部署加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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