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3章 帐中囚徒诸将的嘲笑(第3页)

我闻得出来,是“新汗”。他刚被扣,没挣扎太久,链环咬手腕的痕却很深。这说明他主动让扣的。我不太懂兵法,可我懂“疼”。有的人怕疼,会躲开。有的人不怕疼,会把疼拉来当朋友。

这个人,是第二种。

我给曹仁将军递了帕子。曹将军手掌很稳,虎口的茧割了口小小的口子,正往外渗。

曹将军本来不在意,可他今天把帕子接走了。这意味着他心中虽然有事,却仍然顾得上小处。他与别的将军不太一样,像一块压在鼓皮上的石头,让鼓不至于震破。

狼毫写字的人我也见过。他的背影我一眼就认出来。我们这些跑堂的人在营里最会认背影。背影比正脸好认,正脸会变,背影不会。背影是人的骨头。

我给他换过茶。他的杯沿从不留茶渍。他写字的那块砚,我曾用布擦过,砚角崩了一点,他用纸镇压着,纸镇是竹节样子。竹节摸起来有刺。

我从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位主公不喜软。他喜欢的,是刺。

“阿照。”典签低声叫我,“去帐后,按他说的撒灰。”

他说的是谁?我顺着他眼光看到了那个瘦的人。那人也在看我。他没有笑。

他眼睛很干净,不是清澈的干净,是“洗过”的干净。像一件沾了泥的衣服,洗干净了,晒在风里,纤维里还有太阳的味道。

他对我轻轻点了个头。像一声安静的命令——去吧,快些,不要让人看出你快。

我端盆去了帐后。帐后是库房与斗门。斗门的门楣刻着“辛、壬”两个字,今天应该调壬斗的账。

我用青木灰洒得极薄,手腕抖到没有声音。我又按照典签给的指示,在斗门挂上了薄绢。薄绢是我做的,针脚密,我很得意。今天没心情得意。薄绢上画两点红隼的眼。

我画得很小,小得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眼。画的时候我手心出汗,汗滴落到绢上,干了留下细盐痕。盐痕会在夜里告诉我,谁动了我的绢。我要守着它。我把绢挂稳,退到柱后,呼吸极轻。

亥时前,风从北边斜过来。风里有东西,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拉着我耳朵往某一个方向去。

我听见轻轻的一声。不是门声,不是脚步声,是布擦过木头的一丝“瑟”。我屏住了气。红隼的眼白果然起了一点点浅雾。有人在开斗门。

我把盆放下,手摸到柱子后预备好的竹尺。竹尺敲到地上时不会响。我需要它不响。我像猫一样走过去,尚未靠近,就看见门槛的灰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脚印。脚印的边缘比中间更亮一点,这是盐起的白。我本能地想笑,因为我画的眼看见了“贼”。

“谁?”我轻轻地问。没有人答。影子刮过我的脚背。那影子一点都不慌。他知道这个地方的每一根横梁。我伸竹尺去戳,戳到空。

他一个转身贴在墙上,我只看见他手里闪了一下一道火。那火不是火,是硫磺混盐霜擦出的火花。火花一点,他往斗室里丢。我心里“咯噔”一下,刚学会的那个瘦人的话在脑里点亮——“烧盐灰的红”。

我不叫。我把水直接泼过去,水不是清水,是我自己调的稀泥,泥里也有一点盐。火被压住一半。

门外的守门者才被我的水花惊醒。他骂了一句,跑过来,我伸手拉住他:“别喊。”我不让他喊。我把另一只手伸进斗室,把那小火点出来的火绒掏出来,捏在掌心,火在我掌心里像一根虫,很快就被我掐死。

我学这一手,是因为营里缺火种的时候,也得点火。我知道火该怎么活,也知道火该怎么死。

“拿下。”背后有人低声。声音冷,是李典。我回头时,典签已经抬着斗门的横木堵上去,另两个亲兵一前一后把那个影子从墙根牵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人不高,瘦干,眉毛淡,眼睛是写账人的眼。写账的人手上都有一层纸灰,那种灰洗不掉。他手心有火绒,他袖里塞着钥。我看见了,那钥的牙很新,是今天才配的牙。他不是老贼,他是“新贼”。

“谁让你来的?”李典按住他肩,沉声问。

那人不说。他眼睛去看红隼的眼。我站在红隼的旁边,忽然觉得这两点红比任何时候都像眼睛。我没有退。我把竹尺往上一架,挡住他的视线。

“带去帐中。”李典抬手。亲兵点头。我的心跳了一下。我的薄绢轻轻晃了晃,红隼像是给我眨了一次眼。我忽然很想笑。那瘦的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是神,不是怪,是“验”。

——女主角视觉到此为止——

帐中更鼓改了节。短长短长,像某种内里暗藏的抖。惯于夜探的耳朵会不安。诸将坐在各自的位置,半数出去传令的人还未回。

曹洪本来坐得松,这会儿也微微往前倾。夏侯惇用单目去盯狼毫,似乎想透过那支笔,看出屏风后那人的每一个心思。夏侯渊把手背按在腰间刀柄上,又松开,像是告诉自己的手别太快。

乐进合上拳头,掌心有汗。他向来喜战,却在此刻不想动。他想听“验”的消息先回来。

消息回得很快。脚步声未近,气息先到。那是“有了”的气。

李典掀帘而入,一把把一个瘦长的内吏推到帐中。内吏膝盖一软,跪下,阖不上嘴。他嘴唇在抖,抖出的不是冷,是吓。吓破了的胆任何药都补不上。

“主公。”李典抱拳,声音沉稳却带着看不见的锋,“帐后‘验’应。灰上足迹,绢上雾,钥在其袖,火绒在其掌。罪证俱在。”

嘲笑像被一盆冷水泼灭。帐里静了半息。背影才缓缓站起,离席两步。那人不看内吏,他先看郭嘉。

视线与视线相碰,像两支轻轻触到的剑。既不相厮,也不退。只是知彼此存在。

“解。”那人道。

曹仁上前,亲自掀了郭嘉手上的枷扣。链环落地,出沉沉一响,像某种安装多年的铁器从墙上拔了下来。

诸将都看着那一响,复杂。有人服,有人不服。服的人不说话。不服的人也不说话。军营里最可怕的不是嘲笑,是沉默。沉默一落,话语的权便落到了一个人的手里。

“坐。”背影指着案侧的一张低矮木凳,“说你要说的三句。”

郭嘉没坐。他抱拳,立在原地,像是站在一个自给的台上。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急:“第一,今日不丢脸。封三口,定一旗,换一鼓,法今已行,明日见效。第二,这营不缺勇,缺‘明白’。明白谁在用你,谁在骗你,谁能救你,谁会杀你。第三,我要的门,是‘死囚之门’。”

“死囚之门?”夏侯惇挑眉,“你要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本月排行榜
热门小说推荐
只想要你的保护而已

只想要你的保护而已

舒礼理在学校被霸凌,父母老师也只以为是小孩子家之间的玩闹,失望至极之后,舒礼理不指望他们帮她了,她得靠自己找个有势力的保护她她看上了楼聿听,听说这个人有权有势还有颜。于是,偶然的一个冬天,她捡...

不只是学弟

不只是学弟

「我说学姊啊」他慵懒地靠着栏杆,「我认为所谓的长大成人就是接受自己的幼稚。」孟姿萤,是我的名字,同时也是我最大的包袱,自我懂事以来,这三个字似乎就意味着成熟可靠认真负责长得漂亮...

穿成锦鲤小夫郎

穿成锦鲤小夫郎

景黎穿越古代,成了一只世间罕见的小锦鲤,自带锦鲤buff,能让身边人快速转运。小锦鲤流落到一个僻壤山村,被村里有名的病秧子捡回了家。病秧子名叫秦昭,三年前来村里时记忆全无,身份成谜,病得爬都爬不起来,在村中受尽排挤。看着秦昭家里空荡荡的土房,景黎决定帮帮他。小锦鲤朝秦昭摇尾巴听说我能帮人达成心愿哦!秦昭什么都行?小锦鲤嗯嗯嗯!秦昭淡淡一笑我想要一位夫郎。从某天开始,村里那个病秧子忽然病好了,还走了大运。往山里一钻就挖到珍稀草药,随手救个人就是城中大贾的儿子,就连一锄头下地都能翻出一锭银子盖房娶亲建私塾,日子越过越好,村民奇得抓心挠肝,爬墙偷师转运秘籍。只见病秧子蹲在水池边,对沉在水底吐泡泡的鲜红锦鲤温声细语地哄乖乖出来吃饭,不让你生小鱼了。软萌锦鲤受x病弱美人攻食用指南1架空朝代架空背景架空一切,考据党慎入。2萌宠日常流种田文,种田养鱼谈恋爱,金手指粗。3主受,有生子。...

挺孕肚嫁战王,搬空京城去流放

挺孕肚嫁战王,搬空京城去流放

23世纪的末世强者叶初棠,穿成了被扔到乡下十五年,受尽欺辱的尚书府嫡女。开局就被管事嬷嬷下药,送给儿子当玩物?一脚断子绝孙,两脚全家死光!兽药无解,她跑到河里泡冷水澡,却一头扎进绝世美男怀里。帅哥,睡一个,保你不亏!一觉醒来,美男没了,渣爹来了。什么?要她代替庶妹嫁给变态老太监当对食?扒光庶妹衣裳,扔老太监床上...

第一次魔法世界大战

第一次魔法世界大战

夏洛特梅克伦穿越到了法尔斯帝国,只想做个异大陆的公务员,他也不是战斗人员但谁想到,文职人员也要上战场啊!...

抗战之王牌坦克手

抗战之王牌坦克手

这是中国版的狂怒和坦克大决战国军装甲兵团车长吴大龙带领车组弟兄,驾驶装甲薄弱的轻型坦克拼杀在抗日战场上,出生入死慢慢成长为王牌车长。本文基于真实抗战历史背景改编,无yy,不神剧,只求还原真实...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