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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缓口气（第1页）

王十三不慌不忙，抬手示意那名下跪的人起身，这才看向哈丹，不卑不亢地说道：“哈丹，我本无意隐瞒，只是之前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说。巴特尔与我有旧，甘愿追随于我，这与你我之间的交易并无冲突。”

哈丹冷哼一声：“无冲突？在我这儿，任何可能都将威胁到我营地安全的事，都是冲突。你带来的人越来越多，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王十三皱了皱眉，耐心解释道：“哈丹，你放心。我们只是借你的庇护所暂避风头，巴特尔的人来了，只会帮我们抵御青把都的追兵，对你营地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哈丹却不为所动，手中长刀微微抬起，寒芒闪烁：“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你？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别怪我不客气！”此时，周围剑拔弩张，双方对峙，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王十三直视哈丹的眼睛，神色坦然且诚恳：“哈丹，我理解你的顾虑。这样吧，我们这群人的马匹都留给你，这些马可都是上等好马，价值不菲，足以表我们的诚意。等巴特尔来接我们，我们立马就离开，绝不在这里多留一刻，保证不给你找麻烦。”

哈丹的目光在王十三脸上打转，又瞥了眼一旁静静伫立的马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那些马毛色光亮、体格健壮，在草原上，这样的良驹确实难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哈丹混迹江湖多年，心思深沉，不会轻易被说服。

“就凭这些马，可打不了我。”哈丹冷笑一声。

王十三心中暗自恼火，但仍强压情绪，说道：“哈丹，你在这草原上经营多年，名声在外，我们怎敢轻易得罪你。只要你今日帮了我们，日后若有机会，必定重谢。况且，巴特尔的势力你也清楚，他绝不会坐视我被欺负，若是你帮了我们，他也会记你这份人情。”

哈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在权衡利弊。一方面是眼前实实在在的利益，那些马匹和巴特尔潜在的人情。

另一方面是对未知风险的担忧。他的手下们也都屏气敛息，等待着他的决定，手中的兵器依旧紧握。

许久，哈丹缓缓放下手中弯刀，开口道：“行，就信你这一回。但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就算巴特尔来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收起兵器。紧张的气氛这才稍有缓和，但众人心中都明白，这场危机只是暂时解除，真正的考验或许还在后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覆盖了整个草原。庇护所内，篝火闪烁跳跃，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摇曳不定。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王十三心中一喜，他知道，是巴特尔来了。哈丹也迅起身，神色警惕，挥手示意手下做好准备，虽然王十三之前信誓旦旦，但在这风云变幻的草原上，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多时，一支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为的巴特尔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小山，他的脸上带着焦急与兴奋，一眼便看到了王十三，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来单膝跪地：“王大人，巴特尔来迟！”

在巴特尔身后，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此人中等身材，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与沉稳，他便是哈森。哈森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刀，刀鞘上刻着奇异的花纹，在火光的映照下，那花纹仿佛在微微跳动。

哈森走上前，不卑不亢地向王十三行了一礼，用流利的汉语说道：“王大人，久仰大名。”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口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京腔。

王十三微微颔，心中却对这个陌生面孔充满疑惑，他看向巴特尔，投去询问的目光。

巴特尔连忙起身介绍：“王大人，这位是哈森，是我们一路上的得力帮手。要不是他，我们还真不能这么顺利赶来。”

哈丹在一旁看着哈森，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向前走了几步，用鞑靼语冷冷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从未在草原上见过你？”

哈森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用鞑靼语回道：“我本是四处漂泊的商队护卫，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巴特尔大人。此次听闻王大人有难，便一同前来相助。”

哈丹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刀柄。

就在气氛再度紧张起来的时候，哈森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生锈的腰牌，递给哈丹。

哈丹接过，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腰牌上刻着“忠孝两难全”五个字，他的脸色瞬间一变，眼中的警惕变成了震惊。

哈森低声说道：“这是我身份的证明，有些事情，不便多说，但请相信，我并无恶意。”哈丹沉默良久，缓缓将腰牌还给哈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退了一步。

王十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哈森的身份更加好奇，但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他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青把都的追兵随时可能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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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谋划着如何应对青把都的追兵。王十三表面上专注于讨论，可心思却一直被哈森的那块腰牌牵扯着。好不容易等到商议告一段落，他迫不及待地把哈森拉到一旁。

“哈森，我实在好奇，那腰牌究竟有何来历？为何哈丹看到后，就不再追问你的身份了？”王十三目光紧紧盯着哈森，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哈森微微苦笑，抬头望向夜空，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说道：“王大人有所不知，在这片草原上，有些势力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我虽四处漂泊，却也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算是吃得开，大家多少都给我几分面子。这腰牌便是一位极有威望的前辈所赠，上面的字代表着一段往事，知晓此事的人，都明白其中的深意，所以哈丹看到后便不再多问。”

王十三眉头紧皱，显然对这个含糊的回答不太满意。哈森见状，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实不相瞒，我还有个汉名，叫王九郎。我母亲本是北平的织女，当年被掳至此，所以我通晓双语，也正因如此，在两边的圈子里都能周旋一二。”

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如此，难怪你汉语说得这般流利。可你既然有汉名，又与汉人有这般渊源，为何会在草原上漂泊，还做了商队护卫？”

哈森长叹一声，神色有些落寞：“说来话长，我自幼在草原长大，虽有汉人血脉，却也对这片草原有着深厚的感情。后来机缘巧合，踏上了这条漂泊之路。做商队护卫，一来是为了生计，二来也能借此游走四方，知晓更多的消息。”

王十三默默点头，心中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他拍了拍哈森的肩膀说：“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如今既然站在了我们这边，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希望我们能一同度过这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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