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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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暖集（第2页）

王十三眼神一凛，死死盯着朱循堃：“你的意思是，八百万两还不够？”

朱循堃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往年暖集上，百万两的交易不过是寻常。八百万两估计能买到中等珍宝。”

王十三沉默片刻，突然猛地站起身子：“好！既然如此，就让德义信再加一千二百万两，凑足两千万两银子，贺长史，即刻去办！”

然后王十三转而进入王府密室，王府地下密室中蒸腾着诡异的雾气。王十三指尖捏着半片人皮，随着一缕青烟升起，一张与他分毫不差的面容在火光中成型。"胡心平，"他将面具递向旁边的黑衣男子，"以后你替我管着巡检司。"

胡心平颤抖着戴上人皮面具，镜中倒影与王十三如出一辙。"主上放心，属下不负所望。"话音未落，王十三已消失在密室转角。

屯留城的夜被血腥味浸透。王十三带着百名麾下精锐卫闯入老虎帮驻地，帮主雷老虎正搂着歌姬饮酒。帮众手中的刀还未出鞘，便以授，雷老虎瞪大双眼看着踏过血泊走来的王十三，喉间出不成声的嘶吼："你不是"

王十三冷笑，"我的能量可不是你们这些草莽能参透的。"寒光闪过，雷老虎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与此同时，苟家寨苟长丰望着窗外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面如死灰。他抓起案头的毒酒正要饮下，却见一道黑影闪过，手中酒盏已被打落。"想一死了之？"毒蝎子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辛姑娘的仇，可不能让你这般轻松了结。"当天，辛青鸾就收到了两颗头颅，月光下，她终于落下了近日来第一滴泪。

而在红棍棒的耿增生望着空荡荡的金库，将一封密信投入火盆，他喃喃自语："这趟浑水，老子不淌了。"次日，屯留县众人现，昔日呼风唤雨的耿家，连同他积攒的万贯家财，竟如人间蒸般消失不见。

启程当日，王府暗室内烛火昏黄，王十三指尖如游丝般缠绕在四张人皮面具上，每道纹路都平淡得如同随手勾勒的寻常面容。"要的就是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模样。"他将面具逐一抛向赤天星、常太寒、厉好与木风华，"赤天星，把你那双鹰眼眯起来；常太寒，把嘴角的冷笑收进肚子里；木风华，把你关节的狠劲藏一藏。厉好，拐杖可以拄着，但把骷髅铜铃和杀气动作用布裹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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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杀手听后尽力藏住所有锋芒。赤天星棱角分明的脸变得圆润扁平，眼神浑浊无光；常太寒阴鸷的气质荡然无存，佝偻着背活像个冻僵的老仆；厉好身板佝偻成虾米，肩头搭着褪色粗布，原本泛着冷光的铁拐裹着厚厚的旧棉絮，只露出普通木质杖头；木风华精瘦的面容变得浮肿，举手投足间透着笨拙，全然是市井中随处可见的粗笨汉子模样。

不消半个时辰王十三几人来到了暖集约定地点附近，望着河面上缓缓驶来的暖船，暖船宛如一座漂浮在河面的鎏金宫殿，琉璃瓦在暮色中折射出万千光彩，飞檐上悬着的夜明珠将河面照得亮如白昼。朱漆雕花的船身镶嵌着孔雀石与玛瑙，连缆绳都是金丝编织，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暖船甲板铺着猩红的波斯地毯，十二名蒙着红纱的女子身着金线绣着鸾鸟的华服，身姿曼妙却透着肃杀之气，她们手持鎏金长鞭，环佩叮咚间暗藏杀机，如同一朵朵带刺的玫瑰。王十三抬脚跨上跳板时，最前方的金钗微微欠身，轻纱下传来的声音柔若春水："贵客，请出示请柬。"声线婉转，却暗含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十三递上烫金请柬，金钗玉手轻抬，腕间嵌着翡翠的银质手环与请柬边缘轻轻一碰，顿时出清越的鸣响，如同编钟震颤，化作路人模样的常太寒适时打了个哆嗦，搓着冻僵的手嘟囔："这船咋还会响"

"没见过世面！"王十三故意踹了他一脚，市井泼皮般骂骂咧咧，"韩夫人的场子，自然要处处透着讲究。"暖黄光晕中，金钗眸光微闪，笑意藏在朦胧红纱之后："两千万两的贵客，请随我入内。韩夫人已备下专门的贵宾席。"

王十三一行人踏入雕花木门的刹那，一名青纱女子莲步轻移而至，手中漆盘上整齐码放着鎏金面具与素白面具。女子间碎钻步摇轻晃，柔声道："请持请柬贵客取鎏金号牌，随行人员取素白面具，暖集将依号牌安排入场与席位。"

王十三伸手取过一枚鎏金面具，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额心处的数字"柒"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赤天星等人则拿起素白面具扣在脸上，木风华捏着毫无纹饰的面具边缘，低声嘟囔："连个记号都没有，真当我们是路边捡来的杂役？"

"杂役才好藏刀。"王十三将符文暗纹悄然融入面具缝隙，余光瞥见红纱女子正持鞭扫视众人，"韩夫人这招有意思，一张面具既分出了主仆尊卑又隐藏了身份。"

远处编钟鸣响，红纱女子挥鞭指向船艉，高声唱喏："请持贵客入座！"随着人流涌动，王十三注意到没持鎏金面具的宾客朝着艉楼二层走去，而他扬了扬手中的"柒"号牌，带着四名持素白面具的手下径直迈向通往三层的雕花旋梯。守在梯口的红纱女子瞳孔骤缩——能拿出两千万两验资的"柒"号贵客，果然直接跻身最顶端的甲厅行列。

艉楼三层主厅内，穹顶水晶灯将波斯地毯照得流光溢彩。厅内十余个鎏金席位上，戴着数字面具的神秘客低声交谈，而素白面具的随从们只能立在阴影处。王十三刚落座，便有青纱女子跪坐斟酒，琉璃盏中琥珀色的液体泛着奇异光晕。

"各位久等了。"韩夫人的声音从主位传来，她抬手轻挥，十二名红纱女子托着漆盘鱼贯而入，"丙厅售珠宝奇玩，乙厅售古董珍藏，而诸位所在的甲厅才是暖集的核心。轮竞卖，开始！”韩夫人的声音从主位传来，她抬手轻挥，十二名红纱女子托着漆盘鱼贯而入，红绸掀开的刹那，一抹妖异的血色在烛火中流转——半截珊瑚枝虬结如心脏，表面暗红纹路似血管般蜿蜒，"此乃浸染暹罗湾蛟蟒血的千年暹罗血珊瑚，研磨成粉外敷可续接断脉、重塑筋骨。"

王十三摩挲着"柒"号面具边缘，目光扫过席间骤然紧绷的气氛。左侧席位上，戴着""号牌的灰衣客猛然攥紧扶手，袖口滑落处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枯手；而斜对角的红衣人正把玩着苍松纹样的腰牌，面具缝隙间溢出森冷气息。

"起拍价一百万两！"韩夫人话音未落，灰衣客已率先举牌："三百万两！"红衣人冷笑一声，折扇重重敲在桌面："四百万！"竞价声如爆竹般炸开，素白面具的随从们不自觉向前半步，赤天星的手悄然按在藏枪的腰侧。

灰衣客身形一僵，突然扯下面具，露出满脸狰狞伤疤：“苍松派的杂碎！当年在青崖谷暗下毒手，可还记得清楚！”他猛地拍出一掌，桌上琉璃盏应声而碎，“今日这血珊瑚，谁都别想带走！”

红衣人也愤然扯下面具，露出半边烧伤的面容，赫然是苍松派副掌门归海涛：“我家掌门的断脉，不正是拜你家那老匹夫所赐？”他腰间长剑出鞘三寸，寒芒映着珊瑚的血色，“有种就再打一场，看是你续脉快，还是我送你归西快！”

厅内顿时哗然，王十三倚在鎏金座椅上轻笑，向暗处的赤天星递了个眼色——两派掌门在争斗中两败俱伤的传闻，此刻在血腥味中得到印证。素白面具的随从们呈扇形散开，厉好的裹布铁拐悄然点地，骷髅嘴中的铜铃出微弱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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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韩夫人腕间金铃骤响，十二名红纱女子瞬间围拢，鎏金长鞭在地面甩出炸响，“暖集规矩，闹事者即刻沉江。想要血珊瑚，就用银子说话！”她转头对山河派况鹏：“琉璃盏一千两你得赔！继续喊价。”

山河派况鹏咬牙：“四百一十万！”

苍松派归海涛额角青筋暴起：“四百一十五万！”

竞价声如拉锯般胶着，每加五万两，双方的声音便沙哑几分。当苍松派喊出“五百五十万”时，山河派况鹏的手已开始颤抖。突然，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枚玉盒，盒盖掀开的刹那，满室盈香——雪白的果子泛着淡淡紫光，花茎缠绕如活物，竟在盒中轻轻扭动。

“紫红果！大霸山悬崖下三十年一现的奇物！”山河派况鹏声音狠，“此果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花茎抽出可制软兵器，比精钢还坚韧！我拿它抵两百万两，再加五百四十五万现银！苍松派，你敢接吗？”

苍松派归海涛瞳孔骤缩，死死盯着玉盒中的奇果：“山河派倒是好魄力，不过这以物抵钱得看在场诸位，肯不肯认这果子的价了。”他扫向席间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韩夫人身上，“韩夫人，您觉得如何？”

"各位贵客既然不话，那这果子的价，我便替在场诸位定了。"韩夫人鎏金面具闪过冷芒，十二红纱女同时抖开长鞭，在地面烙出细密的焦痕，"紫红果可抵二百万两，山河派再加五百四十五万现银，血珊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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