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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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郝锁子（第2页）

“沈兄，早些休息。”王十三转身说道，“三日后，我们一同送雷泽和雷莫上路！”

出了衙门，现谷子道站在衙门门口，王十三正欲上前，谷子道率先开口：“王兄，既然此地事已了，那咱们就回去交任务吧。”王十三听后，立马同意。

数个时辰后，王十三和谷子道回了浮光分舵交了任务，两人正欲告辞，王十三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谷兄，既然话已至此，王某还有一事相求。”

“这么快就有事？”谷子道挑眉，“王兄但讲。”

“我想结交一些浮光的黄级万事郎，”王十三目光锐利，“便是那些奔走江湖的最普通的就行。谷兄在浮光人脉广博，可有办法引荐？”

谷子道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王兄要结纳那些万事郎？这些人遍布三教九流，酒楼小二、走卒马夫、甚至龟奴都有，平日里靠替浮光传递零星消息换些赏钱，不仅地位低微得很，而且他们可不像咱们这般有真本事的，尽是一些投机取巧进入浮光的普通人，王兄结交他们做什么？”

“正因地位低微，才不易引人注意。”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需要一张江湖底层的消息网，而这些人正是这张网的节点。”他顿了顿，看向谷子道，“他们或许不知高层机密，但街头巷尾的流言、各路人马的动向，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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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子道沉默片刻，似在斟酌，“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明日午时我在揽仙楼摆酒，召集二十个手脚麻利、嘴严的给王兄认识。”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些人眼皮子浅，王兄若想让他们死心塌地，除了银钱，还得给些‘甜头’——比如透露些官府不便明说的消息，或是帮他们摆平江湖小麻烦。”

“这个自然。”王十三颔，从袖中又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塞给谷子道，“这是先行谢礼，待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谷子道接过银子，指尖掂量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王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他将金子揣入怀中，“明日揽仙楼见。”

“谷兄慢走。”王十三望着谷子道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的步伐轻得像片落叶，很快消失。寒风卷起王十三的衣摆，而这张由最低级万事郎织成的底层之网，或许正是撬动棋局的第一步。

次日一大早，县衙大门窜出八名衙役高举写有"安民告示"的木牌鱼贯而出，铜锣声划破死寂的街道："知县大人有令！庆家宅邸失火详情已查明，百姓勿要惊慌——"

常景的官轿碾过满地瓦砾，在庆家门前停下。这位七品知县刻意将官服下摆蹭上灰渍，腰间玉带歪斜，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快！扑灭余火！"他挥动官袍指向仍在冒烟的角落，二十余名衙役手持水桶佯装忙碌，而真正的亲信则在废墟深处翻找着对自己不利的线索。

"乡亲们！"常景跃上半截断墙，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与悲戚，"本官昨夜未合眼，亲自坐镇指挥救火！"他望着围观百姓中惊恐的面孔，眼角挤出泪光，"庆家固然富甲一方，但此番惨祸实乃天有不测风云！更可恨那些趁火打劫的匪徒！"话音未落，两名衙役押着浑身血污的"匪徒"从人群中穿过，铁锁链哗啦作响。

人群中爆出压抑的惊呼。常景趁机高举安民告示："自今日起，凡见到形迹可疑之人，报官！本官重赏！"他突然瞥见角落蜷缩的老妪，立刻走下断墙，亲手将一袋米粮塞进对方颤抖的手中："老人家莫怕，这是县衙拨的救济粮。"周围百姓的抽泣声与感恩声此起彼伏，而暗处，王十三的眼线正将这一幕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

当天下午，县衙再次张榜。新告示上"调查结果"的朱批红得刺目："经查，起火系庆家私囤火油失察所致，更有南疆歹人趁乱劫掠！因对方激烈反抗已经正法！"

城西茶馆的说书人敲着惊堂木，将镖行张掌柜的死改编成传奇："各位看官！张家镖行的张掌柜那日单枪匹马，追着南疆妖人跑了二十里！最后力战而亡，手中还攥着半块带蜂纹的令牌！"听书客们义愤填膺，却不知这半块令牌，正是常景连夜伪造的"铁证"。

到了午时的揽仙楼正飘着酒肉香，二十名身着各异的男女围坐雅间，袖口磨出毛边的坎肩下，藏着各式各样的营生工具——有的腰间悬着货郎鼓，有的袖中露出算筹，更有几人指尖留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谷子道斜倚在主位，听着周围吹嘘市井见闻，偶尔因着凉的打嗝，引得众人哄笑。

王十三端着酒碗穿梭其间，目光扫过每张醺红的面孔。这些人或曾是驿馆马夫，或做过青楼龟奴，此刻因十两金子的酒钱聚在此处，杯盏碰撞声里满是对浮光高层的敬畏。“诸位兄弟，”他扬声举杯，“王某初来乍到，日后还需借重各位在的助力。”话音未落，便有个缺了半只耳朵的汉子拍桌而起：“王兄客气！咱虽不如王兄武艺高强，可襄垣城哪条巷子有耗子洞，咱都门儿清！”

酒过三巡，谷子道起身告辞，王十三亲自送到楼外。“谷兄今日费心，”他将一包银子塞入对方袖中，“改日王某必设私宴，再谢谷兄。”谷子道抚眯眼淡笑道：“王兄不必多礼，你我生死之交，不说这些。”说罢便闪身而去。

待他身影消失在街角，王十三眼中笑意骤敛，轻击三掌。暗处忽然涌出八名武师，个个太阳穴高鼓，腰间佩着短刃，正是王十三事先安排的人手。“动手，别惊了街坊。”他沉声下令，话音未落，武师们已如狸猫般窜入雅间。醉意蒙眬的万事郎们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麻筋被点，嘴中塞了布团，像捆柴火般被拖出后门。

在渠家镖行的大堂间，王十三对他们施展了忠心术，一碰冷水下去众人皆醒，王十三不紧不慢的问他们浮光的密辛，一番了解下来与王十三自己知道的不差多少。王十三倚着墙壁，语气平淡：“把钱分了，有事再联系你们。”说罢抛出一包银子，二十人分钱后立马四散，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底层棋子虽多，却需更锋利的引线。

到了与沈瞎子约定的日子，王十三一行十二人一路追踪到长子县雕巢岭，因大雪难行只得在附近的废弃古庙“栖云观”暂歇，顶着能撕碎一切的暴风雪闯入主殿。

殿宇破败，十几间房舍在狂风暴雪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残骸。主殿勉强能遮风挡雪，中央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墙壁上斑驳褪色的神像壁画，更添几分阴森。殿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肉香，掩盖了腐朽的尘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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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与血腥味瞬间被肉香覆盖，郝锁子抬头，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热情招呼：“风雪无情，贵客临门！来来来，贫道刚烤好的山羊肉，鲜嫩得很，暖暖身子！”

王十三目光如电，瞬间扫过火堆旁散落的几块沾着暗红血渍、明显不属于羊的骨头，以及角落里一个被随意丢弃、剥去一半人皮的颅骨！他胃里翻腾，厉喝：“闭气！香有毒！”同时手已按上刀柄。

沈瞎子几乎在王十三出声的同时，鼻子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沙哑声音冰冷响起：“人油腥臊，脏腑恶臭。你是五脏上人郝锁子，烤的是人肉！”他身后的十一名瞎子杀手瞬间散开，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占据殿内各个死角，气息完全收敛，仿佛消失。他们没有拔兵刃，但空气骤然凝固，无形的杀机如同蛛网般弥漫。

郝锁子见伪装被识破，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与暴戾：“桀桀桀！好灵的鼻子！可惜了，这‘迷仙引魂香’闻了这么久，神仙也腿软！”他猛地将手中肉串砸向沈瞎子，同时肥胖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极不相称的诡异度向后翻滚！

毒香作？王十三确实感到一阵眩晕，但他体内黑蜂浆药力流转，瞬间化解。藏风谷杀手们常年与毒物打交道，体质特殊且事先警觉闭气，影响微乎其微！

沈瞎子头微微一偏，肉串擦着他耳边飞过，砸在墙上，油脂四溅。

翻滚途中，郝锁子宽大的破道袍袖口猛地一扬！

“五毒腐心砂！”一大蓬闪烁着蓝绿幽光、腥臭扑鼻的毒砂，如同暴雨般罩向王十三和站位稍前的几名藏风谷杀手！范围极大，笼罩数丈方圆。

“百鬼噬魂针！”另一袖中射出数十根细如牛毛、无声无息的黑色毒针，目标直指沈瞎子和另外几名杀手！这些针轨迹刁钻，专攻眼窝、咽喉、心口等要害，度奇快！

毒砂与毒针破空的声音在瞎子杀手们耳中清晰无比！

面对毒砂的几人，身形如同被狂风吹动的柳絮，瞬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度分散、贴地、翻滚、跃上房梁！毒砂大部分落空，少数沾到衣物，立刻出“嗤嗤”腐蚀声，但杀手们动作丝毫未停，仿佛未觉。

面对毒针的沈瞎子等人，更是展现出顶尖刺客的恐怖。沈瞎子站在原地未动，仅凭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两根尺长、乌沉沉的分水刺，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乌光屏障！“叮叮叮叮…”密集如雨的撞击声响起，所有射向他的毒针尽数被磕飞！其他杀手或侧身、或仰头、或如同陀螺般旋转，间不容地避开了致命毒针，动作精准到毫厘，仿佛能“看”见每一根针的轨迹！

数名藏风谷杀手手腕一抖，无声无息间，“无影追魂针”如同融入空气，射向郝锁子翻滚落地的位置！针细如，破空声微乎其微，专破护体罡气。

另有两名杀手甩手打出“子母连环蒺藜”，铁蒺藜在空中爆开，化作数十枚更小的毒蒺藜，覆盖郝锁子可能的闪避空间。

沈瞎子则屈指一弹，一枚“破罡透骨钉”后先至，带着凄厉的尖啸（故意为之，扰乱听觉），直取郝锁子咽喉！度之快，远其他暗器。

郝锁子怪叫一声，肥胖的身体如同一个充满气的皮球，猛地弹起，险之又险地避开大部分暗器。但沈瞎子的透骨钉和几枚无影针还是擦破了他的道袍，留下血痕！

“好！好一群瞎耗子！有点意思！”郝锁子眼中凶光暴涨，再不掩饰。他猛地撕开破烂道袍，露出里面一件油腻亮的暗红色皮甲（疑似人皮鞣制）！双手指甲瞬间变得乌黑亮，长如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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