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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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征西（第1页）

朱棣刚刚结束对鞑靼阿鲁台的又一次沉重打击！正准备班师回朝！意气风！他的案头！摆放着两份重要文书！

一份是鄂尔哲图遣使快马加鞭送来的《西征大捷疏》！上面用极其华丽而激动的词藻！描述了他如何“为大明扫清边患”！“追剿瓦剌残寇直至万里之遥的西域”！如何在锡尔河畔！“大破帖木儿边军十万”！“焚其营垒夺其辎重俘获无算”！

最后宣称“扬威西域！慑服诸胡！皆仰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随奏疏一同送来的！还有几十名穿着华丽但神情萎靡的帖木儿俘虏！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极具视觉冲击力！

另一份则是潜伏在河套和宁夏的锦衣卫密探！以及监国御史回的密报！详细记录了鄂尔哲图西征的真实过程！兵力规模！遭遇抵抗程度！以及他在锡尔河东岸新占领区域的实际控制情况！

朱棣看着这两份内容迥异的文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何等精明！岂会被鄂尔哲图夸大其词的捷报所蒙蔽？

但他也并不点破！鄂尔哲图此举！正合他意！这份“扬威西域”的功绩！正好可以用来彰显大明的国威！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藩属！

“拟旨！”朱棣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道！”朱棣目光锐利！“申饬顺恭王鄂尔哲图！”

“斥其‘虽有追剿之功！然擅开边衅！深入险远！非藩篱守土之道！’”

“严令其！‘恪守本分！勿再生事！不许东扩！即刻将兵力收缩至阴山以北敕封牧场！’”

“第二道！”朱棣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帝王的威压！“追封鄂尔哲图祖父为‘顺义伯’！父亲为‘恭顺侯’！”

“敕书中要明确写明！”朱棣强调道！“‘其先世归附之功！赖朕今日显扬！非大明册封！则黄金家族无今日之尊！’”

“将黄金家族血脉的‘正统性’！”朱棣眼中寒光一闪！“与大明的‘册封权’！深度捆绑！”

“第三道！”

“特准鄂尔哲图每三年入京朝觐时！‘乘肩舆入午门’！（藩王级礼遇）！朝会时位列‘诸王之下！勋贵之上’！”

“赐‘丹书铁券’！”朱棣声音加重！“免其本人一次死罪！子孙需朝廷复核方可生效！”

“封鄂尔哲图之母为‘顺恭王太妃’！赐‘凤冠霞帔’！”

“其未嫁之女！皆赐‘县主’封号！允与大明勋贵子弟通婚！”朱棣特意点名！“着礼部留意英国公张辅家族适龄子弟！”

“第四道！”

“在原十五万盐引！追加‘河套至西域商路专营权’！”朱棣目光深邃！“允许鄂尔哲图商队从宁夏卫出！经河西走廊至哈密卫！沿途关卡由明国卫所提供保护！但需缴纳‘路引费’！”

“调拨陕西山西老农与工匠各一百名！赴河套传授农耕冶铁技术！在归化城周边开垦‘王庄’！赐籽种农具！约定‘王庄年产粮食三成需供应边境卫所’！”

“赐‘亲王府邸规制’图纸！允许在归化城按规制扩建王府（去龙纹）！赐‘鼓吹班’（二十四人）！允许使用‘朱漆描金仪仗’！但需刻‘大明顺恭王’字样！”

“第五道！”

“火药配方由明国火器局垄断！工匠每半年轮换一批！一窝蜂火箭车洪武铁炮核心部件需定期赴宁夏卫更换！”

“八万石粮、两万两银年拨款！改为按季度放！每季度需由监国御史与顺恭王联名奏报边防无虞方可领取！新增‘战马岁贡’义务每年缴纳良马ooo匹！否则扣减粮银！”

“在十二名指挥佥事基础上！再分封八名‘都指挥同知’！由朝廷直接册封！赐诰命！允许直接向朝廷上书！”

“在归化城设立‘河套监国御史’（正五品）！由都察院派遣！拥有密奏权和干预卫所人事权！”

“《河套划界敕书》附加条款：‘牧场不得擅自分封外姓！不得接纳阿鲁台瓦剌残部！若顺恭王无嗣或获罪！牧场由朝廷收回另封’！”

“大隆福寺活佛由明国‘僧录司’册封！需每岁向朝廷进献祈福文书！寺内立碑刻‘皇明庇佑’字样！”

“规定顺恭王爵位‘需由朝廷册封方可世袭’！子嗣需年满岁赴京朝觐！经皇帝认可后赐‘世子’封号！若子嗣‘不习汉礼不尊朝命’！朝廷有权‘另择旁支继承’！”

九月，归化城，顺恭王府。

鄂尔哲图跪在新建的大殿上！双手恭敬地捧着那份沉甸甸的圣旨！和象征着无上荣宠的丹书铁券！他的脸上充满了激动和敬畏！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

皇帝的申饬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西征归来的些许骄狂！但紧随其后的追封殊荣实利和那份象征着免死特权的铁券！又让他热血沸腾！尤其是看到敕书中那句“非大明册封！则黄金家族无今日之尊”！他更是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明悟！他的一切荣耀和权力！都源自于京城中那位至高无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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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新占领的伊犁河谷西部和七河流域东部！正式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建立了一个广阔的缓冲带！但他严格遵守了圣旨！将主力撤回了阴山以北的敕封牧场！

王府扩建工程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工匠们按照赐予的图纸精心雕琢！那朱漆描金的仪仗静静地陈列在侧殿！上面“大明顺恭王”五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份！

监国御史已经入驻了归化城的明式卫所衙门！开始履行他那看似协助实则监控的职责！盐引茶引的勘合制度开始执行！商队的每一次出行都需要报备！王庄的开垦在明国农官的指导下进行！约定的三成粮食将成为供应边境卫所的义务！

鄂尔哲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己已经被一张由无上荣宠和精密枷锁共同编织成的巨网！牢牢地绑定在了大明帝国的战车之上！他是大明的顺恭王！是黄金家族在河套的代言人！但他更是朱棣皇帝手中那柄指向北方草原的利剑！剑柄始终牢牢掌握在北京城的手中！

万宝十九年，秋，归化城，顺恭王府密室。

烛火摇曳！将王十三派来的心腹信使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地底深处传来！“大人有令！”

“河套已固！瓦剌已遁！然西陲未靖！”信使目光如刀！“青海湖周边！羌藏混杂！部落林立！瓦剌残部流窜其间！劫掠商道！袭扰边民！更有喀尔喀、土尔扈特等散落部族！彼此攻伐！搅得天怒人怨！”

“此地！乃大明羁縻之地！朝廷鞭长莫及！”信使语气转冷！“大人之意！王爷身为大明顺恭王！持九旒冕！掌代天子巡牧之权！当以‘宣慰招抚’为名！‘追剿残寇’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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