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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斌瞧了眼天色,随即说道:“咱们先去晒谷场瞧瞧吧。”
老大、老二把粮食搬下来后就直接出了门。
梁少斌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明显无所事事的柳芸,“要不一块去听听?”
柳芸想了想点头,“也好,去看看吧,方才村长说的我其实没听得太明白。”
“咋一会儿税一会儿赋的,到底立了多少名目?”
梁少斌和柳芸并肩出了院门,边走边解释,“田赋是两个部分,田是田租,之前是三十税一,如今要改成十五税一。”
“另外还有赋是按人头交的,一个人一年是一百二十文,除了人头赋还有户赋,每一户常年是二百文。”
“除此之外,还有更赋、徭役,给皇上献礼的献费等等……”
柳芸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大体也知道都是不断往百姓身上加的重担,听到后头真是差点儿骂人了。
“那咱们家呢?我听说秀才似乎可以免税。”
梁少斌苦笑一声,“你听谁说的?秀才之家的确可以免粮二石,免役二人,可剩下的还是要交的。”
说话的工夫,夫妻二人慢悠悠地到了晒谷场。
这几天晒谷场一直热闹得很,大家还都为了保住粮食兴奋得不行。
本来都挺高兴的,可如今听说要增加赋税,而且还等不到年底就要交,晒谷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
人还没到齐呢,就已经有人开始叫嚷着泄不满。
“村长,增加赋税的事儿是真的吗?”
“朝廷当官的不知道今年是个啥情况啊?”
“凭啥增加赋税,让我们拿啥交?”
“就是!前头干旱了那么久,虽然下了一场雨,可咱们这收成比去年已经少不少了。”
“更何况还来了蝗灾,不说减免赋税吧,居然还可以增加赋税,真是要逼死人!”
村长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就抬了抬手,把大家不满的声音往下压了压。
“行了,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刚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镇上就有官老爷守着呢,要是不交就等着被抓壮丁吧。”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
有些人本来就一直憋着火。
现在亲耳从村长口中证实了这个荒谬的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
有人忍不住哭嚎,“天爷啊!这是压根不想给我们穷苦人留半点活路,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这可咋办?”
“经历了干旱和蝗灾,今年的粮食都不够咱们自己吃的,明年的粮食又还没种下去,咱们拿什么交?”
一时间哭嚎声遍地。
看见大家伙这样,村长心里也很不好受。
今天这件事就跟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即便是把这消息说出来,也丝毫没有减轻那种压力,反而更加烦闷。
他叹了一口气喊道:“行了,都别懊丧了,咱们都往好处想。”
“要不是有少斌他们两口子,咱们这些粮食恐怕都被蝗虫给吃光了。”
“对比之下,其他村子是不是比咱们更惨?咱们是不是稍微好过些?”
这话一出,大家的情绪果然缓和了一些。
是啊,若真要对比的话,他们确实还不是最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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