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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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是自己让他等了十年（第1页）

第38章是自己让他等了十年

周煜和姜榆晚赶到病房的时候，诊疗床上的沈知夏突然开始剧烈颤抖，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

医生冲了进来迅速解开他领口纽扣，避免呼吸不畅。

"按住他右手！"周煜的声音带着冰碴，"他潜意识在抗拒被触碰。"

姜南的掌心覆上沈知夏冰凉的手背，那截手腕始终都是那麽细。

周煜看着沈知夏的模样，记忆突然倒带回他去佛罗伦萨看他时，在大学宿舍楼下的雪夜，二十岁的沈知夏也是这样在怀里发抖，羽绒服袖口晕开的血迹比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玫瑰窗更刺目。

心理医师举着镇静剂针剂冲进来时，沈知夏突然挣开束缚扣住姜南的手腕。

高烧让他的瞳孔泛着水光，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地说着："...别不要我...我现在已经变好了…我不需要…不需要再吃药了…"

周煜心疼的看着沈知夏，他不知道两人和好是对是错，但是如果世界上有药可以治愈沈知夏，那也只有可能是姜南这味药。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蜷缩在异国病床上的少年，也是这样抓着虚空喃喃自语。

姜南的心脏猛地揪紧，那微弱又带着哀求的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鈎子，直直地勾进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他下意识地反握住沈知夏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些温暖与安抚，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些颤音，“知夏，我在这，我一直在这，没有不要你。”

沈知夏像是听到了这声承诺，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许。

医生迅速找准时机，将镇静剂注入他的体内。

不一会儿，沈知夏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也趋于平稳，沉沉地昏睡过去。

病房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周煜开口打破了寂静：“我这里有夏夏在意大利时主治医师的联系方式，我等会发给你。”

“本来我是不支持你们和好的，从晚晚那里我也知道了不少你的事情，既然你们一直都爱着对方，那麽由你陪着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姜南的声音带着一点嘶哑，张了张嘴：“谢谢你。”

姜南凝视着沈知夏沉睡的侧脸，监护仪的绿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阴影。

他突然想起在沈家别墅时，沈知夏对他的那些剖白。

"姜先生？"护士的呼唤让他惊醒，发现自己的眼泪正大颗大颗砸在消毒托盘里。

周煜开口道："带他回家吧，这里消毒水味会让他做噩梦。"

凌晨三点的电梯间，沈知夏在他怀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姜南用西装外套裹住他单薄的身体，突然感觉颈窝处有湿热呼吸："…阿南…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让姜南浑身僵住。

十年前他们在机场分别时，自己对他说的等我回来，他一直在等，可是自己却始终没有去找他。

是自己让他等了十年。

此刻怀中人又陷入昏睡，姜南却清晰听见自己心脏皲裂的声响。

他想起今早整理画室时发现的速写本，还有墙上挂着的每一幅画，每一页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靠在窗边抽烟的，还有他们第一次接吻时被月光勾勒的侧影。

他以为那些只是沈知夏爱他的证明，没想到也是痛苦的证明。

公寓落地窗透进晨曦时，沈知夏在真丝被单下蜷成更小的一团。

姜南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沈知夏的睡颜，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周煜发来Dr.Moretti的诊疗记录。

姜南站起来点开PDF时，晨光正好照在"创伤後应激障碍"和"边缘型人格障碍"的诊断栏上。

而病史记录里刺目的"2018.12.24割腕自杀未遂"让他不得不抓住床头柜才能站稳。

"冷..."沈知夏突然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却抓了个空。

姜南蹲下身子握住了沈知夏的手，轻声安抚道：“阿夏，我在这。”

"我在改..."怀里传来含混的梦呓，"我又把阿南的睫毛画长了，都不像他了…"

落地窗倒影里，姜南看到自己正在亲吻沈知夏颤抖的眼睑。

咸涩的泪滑进唇角时，他尝到了後悔的味道。

他曾经以为，沈知夏那麽优秀的人，离开自己以後只会过的更好。

他会成为艺术家，做着自己喜欢事。

可却没想到，他差点彻底失去沈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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