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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声惟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柔声道,“您别哭啊,儿子不是好好儿的在这儿嘛。”
谢夫人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滚,“你莫骗娘,昏睡了这么些天,人都瘦得没了形,哪里好好儿的?”
谢声惟躺着,没什么力气起身,这时见了谢夫人掉泪,心下焦急,却苦于无措。还是一旁的程既见状,递了条帕子过来,低声道,“少爷如今醒转过来,是天大的喜事,夫人合该开心才对。您若是哭了,少爷心里该不好受了。”
这话提醒了谢夫人,她接过帕子拭了拭眼泪,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握住程既的手,动情道,“好孩子,多亏了你。”
“这份恩情,娘记在心里了。”
说着,她拉过程既的手,同谢声惟的叠在一起,脸上带了欣慰的笑,道,“小程说的对,这是天大的喜事。惟儿醒了,你们二人又成了亲,今后啊,就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小程如今是谢家的媳妇儿了,咱们便是一家人。这府上要是有谁欺负了你去,只管来找娘告状,娘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程既:“……”谢夫人适应得倒是快,一日的工夫,称呼都改了。
眼瞧着谢夫人目光殷切地看向自己,程既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我记下了……娘。”
“哎,”谢夫人得了这一声唤,喜不自胜,站起身来,“那便这么着吧,娘也不在这儿打搅你们了。丫鬟婆子都在外面候着,叫吃食还是叫水,嘱咐一声就行。”
行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犹豫着回头补了一句道,“你们年轻人……大病初愈的,还是要节制些,往后日子还长着,也不着急在这一时。”
“成了,娘就说这么多,先走了。”
话音刚落,忙不迭地没了踪影。
程既:“……”
谢声惟:“……”
“听到没,谢小少爷,”程既用手肘杵了杵他,磨着牙道,“节制一点。”
谢声惟含着笑应道,“是,程小大夫。”
“只是我也太冤枉了些,半口都没吃上,倒是挨了顿数落。”
程既忍无可忍,伸了两指过去,夹住他的嘴唇,变成了个鸭子嘴的模样,“闭嘴,睡觉。”
谢声惟被钳制着,只好眨了眨眼,表示听话,这才被放开。
屋里只一张喜床,程既没那么矫情,也不愿委屈了自己,左右两人早就同床共枕过,也不差这一遭,便在谢声惟身边和衣躺下。
原要下床去熄了蜡烛再睡,被谢声惟扯了扯衣袖拦下了,“这龙凤花烛是要烧到天明去的,中途灭了不吉利。”
程既嘴里嘟哝道,“哪有这么多讲究。”最后也没灭了那对烛火,反而去拿了小银剪子,将上面结的灯花挑了挑,好让它照得更亮些。
做完了这些,他也不好意思起来,翻过身背对着谢声惟,赌气般地说道,“不许盯着我看,睡觉。”
谢声惟见惯了他口是心非,只觉得这幅神态万分可爱,依依不舍地看了一会,才带着笑意合上了眼。
那对红烛高高照着,一直燃到了晨光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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