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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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宅旧照 他翻出张泛黄的童年合影（第2页）

赵晗意想起上一世在老宅的照片墙，有张沈益晖和外婆的合影——外婆抱着他，他手里举着朵桂花，笑得露出豁牙。照片背面写着：“益晖百天，小芸摄。”

“外婆后来”

“走了。”沈益晖打断她，“我爸说她‘走得安静’，可我知道，她是想等我回家。”

院子里传来婆母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益晖，过来尝尝这桂花羹，和你小时候的一个味儿。”

沈益晖深吸一口气，牵起赵晗意的手：“走吧。”

厨房里飘着甜香。婆母站在灶台前，搅动着砂锅里的桂花羹，鬓角的白沾着点水汽。她抬头时，眼眶还是红的：“益晖，你小时候总说这羹太甜，可每次都要喝三碗。”

“我现在也爱喝。”沈益晖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她往羹里撒桂花，“妈，您当年画的《晨雾》，我还留着。”

婆母的手一抖，勺子掉进锅里，溅起几点热汤。她慌忙去捡，却被沈益晖按住手背：“妈，那幅画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我怕您看见伤心，一直没敢拿出来。”

婆母的眼泪掉进砂锅，溅起小小的涟漪。她想起很多年前，沈益晖抱着画稿敲她的门，说“妈，我画了幅晨雾，你看看像不像”。那时她刚和丈夫吵架，把画稿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沈益晖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来，用胶水粘好，说“妈，我再画一张”。

“益晖。”她哽咽着，“是妈对不起你。”

“不怪您。”沈益晖握住她的手，“是我没用，没能让您和爸好好说话。”

赵晗意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幕，眼眶微微热。她想起上一世，婆母总说“沈家的媳妇要懂规矩”，可此刻，她却像个普通的老太太，为了孙子，为了儿子，流下了藏在心里多年的泪。

“外婆。”念晗踮着脚，把朵桂花放在婆母手心，“这个给你，甜吗？”

婆母低头看着孙女，笑出了眼泪：“甜，比蜜还甜。”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砂锅里的桂花羹上，泛着金色的光。沈益晖盛了碗羹，递给赵晗意：“尝尝。”

她喝了一口，甜而不腻，桂香在舌尖蔓延。她抬头时，看见沈益晖正望着她，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是上一世从未见过的模样。

“沈益晖。”她轻声唤他。

“嗯？”

“以后每年国庆，我们都来这里。”

“好。”他点头，“等念念长大，带她看外婆种的桂树，看我小时候爬过的树，看”

“看我们一家人的照片。”念晗举着张从相册里翻出的照片，跑过来，“妈妈，这个照片里的小哥哥是谁？”

照片里，十岁的沈益晖站在桂树下，手里举着朵桂花，旁边站着个穿红裙的小姑娘，正踮脚把桂花别在他耳边。

“那是我妹妹。”沈益晖的声音轻了下去，“她五岁那年，掉进荷花池里，没救上来。”

赵晗意的心一揪。上一世她从未听说过沈益晖有个妹妹，只知道婆母总对着张空摇篮掉眼泪。

“妹妹叫什么？”她问。

“沈念安。”沈益晖摸了摸念晗的头，“‘念’是纪念，‘安’是希望她平安。”

婆母突然站起来，走到墙边，从相框里取下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两个小孩坐在桂树下，女孩穿着红裙，男孩穿着白衬衫，手里都举着桂花。

“这是益晖和念安。”她把照片递给赵晗意，“念安走的那天，益晖在河边跪了整夜，说‘是我没保护好妹妹’。”

赵晗意接过照片，指尖触到照片边缘的裂痕——是被反复折叠过的痕迹。她想起上一世沈益晖的书房，有本锁着的日记本，里面夹着张小女孩的画像，背面写着“念安，哥哥带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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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沈益晖接过照片，轻轻擦了擦相框，“我带您去看念安的坟吧。就在后山，我每年都去。”

婆母点头，眼里泛着水光：“好，我也想去。”

午后的风掀起窗纱，吹得桂花瓣簌簌落在桌上。赵晗意望着这一家人——沈益晖握着母亲的手，婆母捧着孙女的脸，念晗举着照片咯咯笑——突然觉得眼眶热。

她想起上一世，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挣扎，沈益晖在职场拼杀，婆母在回忆里沉沦，连念晗都被迫学着大人模样懂事。可这一世，他们终于坐下来，把那些藏了多年的秘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一一摊开在阳光下。

“妈妈，外婆哭了。”念晗拽了拽她的衣角。

赵晗意抹了把脸，笑着点头：“外婆是因为高兴。”

沈益晖走过来，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晗意，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们学会，”他望着窗外的桂树，眼里泛着温柔的光，“学会珍惜眼前人。”

风里飘来桂花香，混着桂花羹的甜，裹着家人的笑声，在老宅的青瓦白墙上，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赵晗意摸着小腹，那里传来轻微的胎动——念晗在踢她，像是在说“妈妈，我很幸福”。

她知道，这就是重生最好的模样。

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带着过去的遗憾，走向更温暖的未来。

而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放开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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