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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权青决定外出这事有点突然,搞得二哥三哥都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也多交代什么,也没把裴远抖出来,只说那边薪水高,他想出去挣点回来后面做生意。
而何师父听完以后,也是没什么反应,支持没有,反对也没有,总之没吭声。
这事何权青没有告诉第四个人,他回来后就忙着收拾行李了,但是背井离乡前的这一晚,他没睡着。
他们坐的是中午的火车,所以何权青一大早就起来了,但是三哥起来更早,并把早饭做好了。
吃完饭后,他拿出自己之前那台旧的手机交给三哥,说是那边信号可能没那么好,不能经常给他们打电话,让三哥每周半个月的给他发点班里的近况,以及他留了一张卡,说是有需要他出钱的地方,让对方替自己拿去交就行。
另外,何权青还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二哥,让他先拿去开,否则一直留着落灰也不好。
“师父,还没起吗。”何权青又放下手中的行李,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起了吧,但是不知道又上哪去了。”岳家赫也往上面看了一眼。
何权青淡淡的哦了一声。
“这个给你的。”三哥一副差点忘事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布袋,“师父给你的。”
何权青接过去,隔着袋子摸了摸,“好。”
三人再互相叮嘱几句后,何权青就该出发了,二哥帮他把行李都搬到了车上,他在院中滞留了一下。
他对着师父窗户的方向不舍报备道:“师父,我走了,您保重!”
接着,何权青又跪下磕了三个头,才舍得上车去。
三哥看着车子驶出院子,心里莫名有些空荡,好像少了这么一个人,这家里就空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气,却和在走廊上的师父突然撞到了目光,他觉得师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一大早的,晨雾还没散去,就有人在桥头招魂了,两人不得不停车下来等上个七八分钟。
何权青靠在桥头那块石碑前,再看了一遍前方的镇子,一想到一两年都可能不会回来了,不免浓生离家的惆怅。
“行了,可以过去了。”岳家赫招呼他说。
“好。”
何权青直起身,迈步前他再看了一眼这阔气的大石碑,看着大大的“陳橋”二字下那个叫裴正的捐赠人,以及后面跟着的一长串数字,他有些感慨。
天上一套房,竟然比地下一座桥还要贵。
到火车站后,何权青发现梁晖夫妇和祝骁竟然偷偷来送他了,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不过他没剩多少时间叙旧,基本的嘱咐都听完以后就过安检去了。
这趟要坐十一个小时,他们都选的卧铺,何权青把行李都安置好后,就坐下来发了会儿呆。
他拿出师父给的那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枚平安扣,用料不贵,只是普通的淡绿色和田玉,也就铜钱大小,他捏在手里润了润,然后给自己戴到了脖子上。
半天的车程其实也还算快,他们是凌晨到的,落地后休息了五个小时就上飞机了。
可能是因为休息不太好的缘故,刚刚在拉萨落地,他们都有一点轻微的高反,出机场大巴车司机告诉他们,平时在外面身体素质越好,尤其是有氧运动做得多做得勤的,就越容易高反。
到市区里时刚刚中午,一从发车点出来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那座极具代表性的布达拉宫了。
这宫殿旁边还有个邮局,何权青想着要不要进去寄个不署名的口信,但还是忍住了。
拉萨海拔也就三千多,算不得很高了,但对于外地人来说还是有点考验性,何权青确实感觉到了微微的太阳穴胀痛。
他们先是在旅社适应了两天,后面又去跟队伍汇合,而因为身体不适退出的人也不少。
佟静没跟他们过来,而是在成都就止步了,裴远年前就给她安顿好了住处,给她在这边找工作用,两人以后估计也是在成都见面的多。
随后他们又进行了岗前培训,大概折腾了一周后,才开始正式上工。
不过何权青和裴远分开去了两个工程队,裴远跟队在山南市,何权青则去了日喀则地区。
初来乍到的,高原风光给了何权青不小的震撼,绿绸带一样蜿蜒在山间下的羊湖、和巍峨山脉紧紧相依的雪白冰川、随处可见的融水成冰,天高地广的壮阔原野……他认为这是自己得到的,另一份珍贵的报酬。
这边的风太干太冷,何权青的鼻子里连续堵了两个星期的鼻血,每天早晨他醒来,找纸巾一抠就是一大块硬邦邦的血块。
他皮肤很快也干燥了起来,毕竟高原地区的紫外线比内地至少强了四五倍,才半个月,何权青感觉自己黑了不是一丁半点。
这些都是好的,比较麻烦的是住宿,他们有时候跑太远了,晚上只能在车里睡,要么搭帐篷几个人挤着取暖,高原的晚上,零下十几度都是正常的。
如果碰上比较复杂的项目线路段,再恰巧旁边就有居民点的话,他们可以去藏民家里借宿,这是最好的情况了,至少他们不用担心今晚会不会睡着睡着就被冻死。
其次就是伙食问题,何权青觉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米饭了,他们带过来的大米早就吃完了,每顿都还是吃的夹生饭;本地又不产稻谷,米食和蔬菜很难运进来,就算是在藏民家借宿,也是吃的青稞面居多,偶尔也能吃点正常挂面改善改善。
最高兴的应该是碰到那些开在路边的川菜馆,虽然也不正宗,但是起码采用了内地的食材,也保留了一点内地的味道,哪怕再难吃,他们也能吃出一点故土的味道,身体负担太大的时候,何权青经常饿得发昏,他也从来不挑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个月,外面已经开夏了,但这里还是冷飕飕的,何权青两只手都冷得发肿了一圈。
不过原野上的积雪倒是化了一点点,河沟里冰川融冰也在减少,尤其是站在有融雪的垭口上时,风一吹过来,仍是冻得人头脑胀痛。
这天他们完成了个为期三周的项目,终于能停下来休息了两天,何权青拿着手机出去到处晃荡找起了信号。
上一次接受到信号已经是两周之前的事了,何权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手机问题才信号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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