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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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第1页）

终章

孟家在进士码头有一座宏伟的进士府邸，早年旅行时一家人住在那，孟辉晚年却不愿住，他带着甜宝住回老屋子，这里有他们熟悉的一切。

孟运和红果常年在外，两个老宅是红云和竹水在打理，他俩知道大哥不喜欢外人进院子，一把年纪了还坚持亲自收拾。

院子如当年一般生机勃勃，西南角的柿子树和枣树依然遒劲，他们送走孟辉的爷爷，没想到还能送走孟辉。

他和三禾种下的树苗也长大了，葡萄藤串满半个院子，樱桃树长到碗口粗，每年都会结出满树红色小果子，引得孩子们垂涎。

花椒树修剪过几次，一半的枝子伸到张平院里，两棵桑树遮住池塘，池塘里养着鱼苗，旁边的鸡鸭圈也在，邻居贴心送来几只鸡鸭苗，还有云朵月亮的後代，整日鸡飞狗跳的闹腾。

老屋房顶重修过，房梁屋脊木瓦片都是新的，墙面也重新粉刷过，只厨房三禾写字的那面没动，黄泥斑驳，好多字认不出了，但是孟辉记得，常坐在那教甜宝识字。

他还会陪甜宝在地下室捉迷藏，甜宝喜欢那里，有时和张平在後院烧木炭，有时叫上张角九斤去远山，找找好木头，顺路摘几个甜橙，不过是小辈们背他们上去的。

孟辉会一遍遍抚摸旧家具，组合柜中间的大洞放着一幅画，是孟辉自己画的全家福，他最近常梦到茅草屋，明白为什麽三禾去世前常念叨，因为那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是他们只有彼此的家。

後院鸡叫三声，孟辉恍惚间看到三禾向他走来，他伸手去够：“三禾，你回来了。”

“外公。”

孟辉微笑：“哦，是明哥儿啊，我梦到你阿麽了。”

“嗯，阿麽和小麽在一起呢，外公不用担心。”

“哦。”孟辉轻轻闭上眼。

明哥儿忍着泪退出来，对守在外面的人摇摇头，十几天後，当朝首辅和户部尚书匆匆赶来。

“父亲，我们来了。”

“是秋实和珍珠啊。”孟辉扫一眼屋子，他的床前围着好些人，下人们跪在门口，张平坐在床尾的椅子上，他已经老得不能动，硬撑着一口气，孟辉知道，他是放心不下他，要送他先走。

他轻叹一声：“啊，爹爹要去找你们小麽了。”孟甜宝扑到床头，哭喊：“爹爹别走，甜宝害怕。”

“不怕，甜宝不怕啊。”孟辉心痛难抑，抓着甜宝的手放到秋实手里，说：“爹爹走後，你就跟着哥哥回京城，哥哥妹妹在哪，你的家就在哪，我的好孩子，爹爹会在天上看着你。”

孟辉看向跪在角落的金瓶，老嬷嬷挪过来，长拜说：“老爷放心，金瓶会一直守在三少爷身边。”

“嗯，珍珠，我的宝贝女儿。”孟辉示意珍珠过来，孟珍珠抓着他的手，低着头直掉眼泪：“爹，您给我取名珍珠，希望我一生圆满，我让您失望了吗？”

孟辉摇头：“不会，你觉得好的才是好的，不要在意世俗的看法，做你认为正确的事，爹爹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爹爹......”

孟辉看向秋实身後的孟华宁，招手喊他过来，让他从床头柜取一本书，书名《奇巧新术》，孟华宁不解问：“爷爷，这是？”

“这是我和你曾祖母合着的书，现在交给你，将来你再交给你的孙子，你曾祖母说，国家发展太快也不好，下面的百姓会跟不上，你记住。”孟辉抓紧他的手，喘口气说：“五十年後，若是当朝皇帝是明君，便将此书呈上去，若不是，就一把火烧了吧。”

“父亲！”

孟辉摇摇头：“这是你们祖母的遗愿，不可违背。”

孟华宁长拜：“孙儿谨记！”

“秋实过来，一月後你就带着他们回京，要勤于政务，要为百姓请命，不要忘记你从哪里来。”孟辉长喘口气，像是有些累了，“还有，照顾好......”

孟秋实抓紧他的手，急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明哥儿，父亲不用担心。”

孟辉轻抚儿子的脸，像父亲去世前交代他那样，轻声说：“我的孩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爹！”“爹爹！”“大哥！”“......”

“天上飞的是什麽，鸟儿还是云朵，我把自己唱着，你听到了没，风里飘浮着什麽，花瓣还是露水，我把欢乐散布，你收到了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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