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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君林,你可不可以帮我追陆屿呀?”
夏日黄昏,陈旧的小公园,蜻蜓低飞,远处传来孩子打闹追赶的声音。
贝丽坐在秋千上,眼巴巴看着严君林。
他站在生锈的秋千架旁,逆着光,看不清,偏脸看她。
“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们关系也这么好,四舍五入,我和他也可以关系好——”贝丽说,“我们认识快四年了吧?可不可以再帮我一次忙?”
“怎么帮?”严君林问,“让一个和你认识四年的人,帮你去追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
停一下,他说:“我认为,你对我有些过分。”
“可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呀,应该不会很难吧?”贝丽双手合拢,“求求你了,我又找不到其他人;在这里,我只和你最好了……”
隔壁中学响起刺耳的上课铃,叮铃铃,惊飞两只洁白的鸟,细细的喙,长长翅膀。
贝丽注意力被转移,指着惊叫:“快看,有鹤!”
“是白鹭,”严君林说,“白鹭和鹤都分不清,你能分清自己真正喜欢谁吗?”
“你不懂,这叫一见钟情,”贝丽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帮帮我好嘛,我现在特别特别需要你……”
橙黄色的落日下坠,一点点被黑暗吞没。
寂静中,严君林忽然弯腰,双手撑在她坐的秋千上;贝丽被突然靠近吓一跳,下意识后仰,屁股挪到他手指上,骨节分明的一双手,硌到她痛。她低头,看见严君林挽起的衣袖下,青筋毕现的手臂。
“我会帮你,”严君林沉沉地说,“就这一次。”
……
贝丽睁开眼。
七点半,她坐起,洗漱化妆换衣服,公司要求全妆上班,必须要早起半小时。
外面很安静,和无人时一样安静,贝丽知道,严君林早去上班了。
以前同居时就这样,她还在熟睡,严君林就轻手轻脚起床。不忙的时候,会去厨房做早餐,如果忙到焦头烂额,就去楼下买包子和粥,扣到锅中保温,等她醒来再吃。
多年后,工作后的贝丽,才意识到每天坚持这样做,有多么难。
她逐渐理解了严君林的不易,仍无法理智对待那段感情。
出门时,贝丽发现,有人清理了楼梯转角处的空花盆;转角处原本有一堆土,现在也干干净净,露出地砖的原貌。
——房东终于找人来清理了吗?
贝丽想。
上午依旧忙到头昏脑胀,贝丽负责发的一篇博文,漏掉一个标点符号,被炜姐叫去,批评了二十分钟。
“别以为只是漏了一个标点符号,这恰恰反映你平时工作态度散漫,”炜姐毫不留情,“不想干就辞职,别一脸不情愿。”
贝丽没忍住:“炜姐,您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你自己心里清楚,”炜姐冷冷地说,“我也不明白,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为什么又非要进来?这里不欢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人会跟在你后面擦屁股。”
贝丽说:“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炜姐不说话,让她出去。
贝丽不清楚。
面试时炜姐也在,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还点头招进她?在这里,炜姐拥有对实习生去留的处置权。
明明可以一票否决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合租房遇到前男友,工作上被上司劝退,到了晚上,贝丽回校,替关阳阳上一节水课,又遇到临时的随堂小考。
贝丽的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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