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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吃多少,就说困。我说这么哭着睡,明天眼睛会肿吧?他开始小声骂我,越骂越大声,我走过去想捂嘴,他几下又给我打过来。我捏住他手腕问他,
“打我干嘛?我戴套了。”
啪,又是一巴掌。
“好吧,只有前两次。”
不理我了,我拿出和他只有一页的微信聊天记录给他看。我说限额,每天最多只能转那么多,但可以每天都转那么多,转到你消气。
总有一天能消气吧?我态度那么好。
他气得颤抖,捂着脸让我滚,我说行,那你把热水喝完,我就滚了。喝完以后他说冷,我想这外面二十几度怎么会冷?没信他的,就去开窗户透气。这房间里的味道很腥。开窗以后他让我开空调,开暖风,我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好烫。
给他买了退烧药退热贴,又陪了他一天,体温才正常。我说要不去输液?他说不去。我说你好点了吗?好了我就走了。
“你去哪?”他问我。
“你呢?你填去哪了?”
“省会,我妈让我这么填的。”
“你不是说想去南京吗?”其实他考上了。
“我说了,我妈让我填的。”
“行,那我回去了。再给你续三天的吧,你好好休息。”
“不用。”
开门之前他又问我,问我我们这样算在一起了吗?我说我没这个准备。他说要我等你准备好吗?多久?我说你愿意等就等。
我有想过要怎么补偿,不是补偿他,是补偿我自己,给他补偿可以杜绝我所有的内疚。大概就是房子车子吧,我也想不到别的。
营业半年,两家酒吧一个亏一个赚,因亏果赚,我就把亏的那个转租了。结果一租出去,它就不亏了,开始赚。我以前赚的那家,现在开始亏。我把剩下的‘果’改成‘因’,所以绕一大圈,还是因在亏。
给我弄得焦虑,承认自己在这些方面可能是缺乏天赋。想让蓝一欢有空过来帮我看看,提点意见。他说不用看,是我破坏风水。
几年前的那笔一等奖,买了车、买了房、开了店,剩下的存在银行吃利息,贴补亏损。贴了没多久小鸽带来了小蛾,他女朋友,唱歌更好听。他俩谈地下,只有我知道,小蛾谈恋爱有飞蛾扑火的架势,所以叫小蛾。她在很多酒吧做过驻唱,提出很多有效的建议,才把收支稍稍平衡。
温暖大四了,回到这边实习,我给她租了套房子。平时各自安好,只在她有空的时候去旅游。她真去当幼师了,教小朋友,这几年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不知不觉买了很多冰箱贴。她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个?
我说不知道,我好饿。
温暖不会做饭,如果她会,其实我们有必要同居。有一天她问我,我女朋友爱吃什么水果?她可以给我女朋友也寄一份。我说我好久没谈恋爱了,在车厘提出分手之后。好像是她提的,她说要集训了,顾不到我,可以等考完以后再复合,让我等她。我答应了,但我并没有在等。天平总会倾斜,谁有用不完的砝码?
七七和车厘我选车厘,车厘和温暖我选温暖。
也没急着要谈恋爱,花心让我有安全感,专心、专一没有。
我觉得我和大部分人都一样,粥喝多了想吃面,饭吃多了想喝汤,太肥嫌腻,太甜嫌齁。荤腥久了,自然而然就素了。
爱就爱啊,别躲啊
金天来我店里找过我一次,我去了,他来闹事。见了面就要打我,蓝一欢想劝他放弃宁愿,就把那件事告诉他了。告诉得很委婉,他只说宁愿被我欺负了。金天以为的欺负,就是被我打了,所以来打我。当年打不过我,今年还是打不过。输了以后一直哭,哭到小鸽以为金天是被我甩了。我说不是,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扣工资。
“要不你去死?”金天说。
“要不你喝两杯?还挺会挑时候,下次敢在客人多的时候来,我就只能让保安把你扔出去了。”
他喝了很多,最后我帮他请代驾,人回哪去了我也不知道。
酒吧收入稳定以后,我开始找宁愿,跟他商讨具体怎么补偿。他在本省最好的大学,那几条路我很熟,但如果他找蓝一欢问过我的车牌号,我停在门口等再久也不会相遇。他不出来,我就进不去。
寒假我也在教师小区门口等过,等烦了我去702的敲门,才发现他已经搬家了。微信不回,也不怎么发朋友圈,换了电话换了住址,我彻底找不到他。原来只有三环的城市也会这么大。我去问金天,他不告诉我,他说我活该。我去问蓝一欢,他说如果宁愿怕你找不到他,会换电话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你这么急着找他干嘛?
是,我是不喜欢他啊。
但是他在等我,不是说好了会等我吗?还在等我吗?在的吧。如果只是因为我来晚了,就不等了,那多不象话?
我只想他回家。
最后找了严之理,拿到宁居衡的电话号码,假装过年给曾经的老师拜年。老师早把我忘了,送了几箱牛奶和水果,宁愿也不在家。找他爸问到他现在的电话号码,
“你们是朋友?”宁居衡问我。
“不算,但是以前他找我借过钱,到现在还没还我,所以。”
“借了多少?我替他还。”
“就几百块钱,不用,我们是朋友。只是他换了号码没和我说,现在联系不上。”
“你和他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他男朋友是谁?”
“他有男朋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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