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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踌躇着不敢上前,随後前後甩着手道:“什麽晦气东西,也敢沾我家少爷的身。”
看着四周阴恻恻的破观,婆子心头惊骇不已。
谢序川却如没看到一般,口中喃喃:“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强求者……不得。”
谢序川直起身,仰头看着晴天大雨哈哈大笑。
“大少爷……大少爷?”
婆子被他吓得声音尖锐,如鸡嗓一般,“大少爷啊……您可别吓老奴啊……什麽妖魔鬼怪,速速退下……”
那婆子双手合十,口里不停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怀里的小娃娃也不舒服,呜呜哭了起来。
谢序川却是不觉,仍笑着道:“强留者,必失。”
许久之後,大雨停下,谢序川却仍呆呆站在原地,盯着断壁沉默不语。
谢家的婆子离他老远,身上不停打着颤。
“大少爷……雨停了,可要赶路?”
车夫从车上下来,看着神色怪异的谢序川,和一脸惨白的婆子心下不解。
许久,谢序川才缓缓点头,走向马车。
谢山被花南枝送到庙里後,先前半年还时不时往家中去信,字里行间虽没什麽实质内容,却大约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以及想要重回谢家的意愿。
花南枝没有理会,後头谢山传信少了,在後面一年,谢家人才突然惊觉他已经许久没有音信了。
谢泊玉不放心,上山探望,这才发现谢山早已落发出家,成了真正的方外之人。
这几年谢序川都忙着打理谢家生意,自然没什麽时间来探望谢山。
如今借了怀中小家夥的机会,倒是抽出一时片刻,前来探望。
再见谢山时,谢序川甚至没敢认。
谢山变化不小,往日眉心深如沟壑,眉宇之间戾气横生,看着便知此人心头苦闷,郁郁难平。
而如今的谢山眉间沟壑尽开,眸中平和,只是人消瘦得有些厉害。
二人相见,疏离中带了几分沉默。
良久,谢山指着身後的厢房,“进去歇歇。”
谢序川抱着四处张望的小娃娃,走进了厢房。
“这……”
看着只有四面墙,一只破蒲团和半张木板的房间,谢序川有些愣怔。
他低下头,又见谢山赤脚行走,连双草鞋都没有。
“寺中环境这般艰苦?待我下山让人送些东西来。”
谢序川不忍,谢山却是摆手,“以苦克欲,修心修身。”
“坐。”
谢山随手拿起地上蒲团递给谢序川,而他自己则坐在冰冷的地上。
谢序川看着,张口许久,却什麽都说不出。
他不言语,谢山也没有开口,只微闭着眼仿佛打坐休息一样。
好一会儿,谢序川才将怀中的小娃娃抱起来给谢山看了一眼。
“我弟弟。”
谢山睁开眼,看了眼虎头虎脑的小娃娃道:“是个有福气的。”
说完,便又沉默下来。
若是平日,谢序川或许会觉得尴尬,可今儿他心不静,便也就这般坐着。
好一会儿,他开口道:“祖父,我前来时途径一处破观,看见墙上题有诸行无常丶诸法无我几个大字……”
谢山闻言,擡眼看向谢序川,“一切行无常,一切法无我,涅盘寂灭。”
说完,谢山起身走出厢房。
不多会儿,他捧着几卷佛经递给谢序川。
“若有所困,自己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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