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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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公团队危机(第1页)

舞蹈室的木质地板泛着浅棕色的光,被几十双舞蹈鞋踩出深浅不一的纹路,靠近把杆的地方还留着半道白色胶带——上次排练时贴的动作标记,胶痕已经脆,风一吹就卷边。成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浅紫色舞蹈服后背早被汗浸成深紫色,像块洇了水的墨,额前的碎黏在皮肤上,汗滴顺着太阳穴往下滑,路过下颌线时没接住,“啪”地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几秒钟就被热风烘干,只留下个浅浅的圈。

音乐里的“duave衔接”又到了,成彦深吸一口气,试着跟着节奏晃腰胯——肩膀往后压时太僵,像被按了暂停键;胸往前顶的瞬间没跟上鼓点,慢了半拍;腰胯的摆动更是像“生锈的门轴”,胳膊抬到一半就卡壳,指尖离头顶的定点位置还差一大截。镜子里,她左边的苏芮正流畅地完成整套动作,水袖随着duave甩出去,亮片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再看自己,像个被按错按钮的机器人,动作拆得七零八落,跟团队的节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停!”舞蹈老师张姐的哨子响得刺耳,手里的银色节拍器“啪”地拍在金属把杆上,留下个浅浅的印子,“成彦,你这duave是跟音乐有仇吗?我跟你说过八遍了,国风爵士的力点在腰胯,不是让你用胳膊硬甩!你看这分音符的鼓点,‘咚-哒-咚-哒’,你的腰就得跟着‘沉-提-沉-提’,不是让你像掰钢筋似的硬挺!”

张姐走过来,伸手按住成彦的腰,指尖能摸到她紧绷的肌肉:“放松!腰要像水一样软,不是让你绷成块木板!你再感受下,苏芮刚才怎么晃的?”

成彦的脸瞬间烧起来,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攥着舞蹈服下摆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甲差点掐进掌心的肉里——掌心还留着昨天练吉他磨的茧,现在被掐得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燥。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有无奈,有不耐烦,还有些藏在眼神里的轻视,像细小的针,扎得她后背麻。

苏芮刚好收完动作,往下扯了扯水袖——水袖边缘的亮片蹭过成彦的胳膊,凉得像冰,她却故意往旁边挪了半步,跟成彦拉开距离,然后侧过脸,对着右边的李萌小声嘀咕:“都练三小时了,连个duave都顺不明白,咱们组的进度都被她拖慢了。刚才导演来查岗,看见咱们还在抠基础动作,脸都黑了。”

李萌手里的舞蹈扇被捏得“嘎吱”响,扇面上的牡丹刺绣都变了形,她瞥了成彦一眼,声音没压太低,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可不是嘛!这三公舞蹈是‘国风融合爵士’,光定点动作就有个,每个都得卡准重音鼓点,不然镜头一扫就会被剪。成彦连最基础的‘转体o度接蹲跳’都做不利索,上次蹲跳还差点撞到我,再这样下去,咱们组肯定要被淘汰,到时候她排名高,大不了o,我们怎么办?”

“话也不能这么说……”队长林溪皱着眉走过来,手里的舞蹈分解图边缘被捏得卷了边,图上用红笔标满了“重点”和“易错点”,连“托举扇时手腕要翻o度”都写得清清楚楚,“成彦也不是故意的,她每天比咱们早来一小时,晚走两小时,膝盖上的淤青都没消过。”

话虽这么说,林溪眼底的无奈却藏不住——她已经第三次帮成彦抠“托举扇”的动作了。她指着分解图上的红圈:“成彦,你看这个动作,第o秒的‘托举扇’,你总把扇子举低了厘米,得跟肩齐平,不然镜头从正面拍,你的手就会被身体挡住,等于白做。来,咱们再试一次,我帮你扶着胳膊。”

成彦点点头,跟着林溪走到镜子前,右手握紧扇子——扇柄上的木纹被磨得光滑,是小晚昨天特意给她选的,说“这个柄不滑手”。音乐重新响起,她盯着镜子里林溪的手,感觉对方的力量顺着胳膊传过来,心里默念“o秒,托举扇,跟肩齐平”,可到了动作节点,胳膊还是慢了半拍,手腕没翻到位,扇子“啪”地掉在地上,扇面摔得展开,牡丹刺绣朝上,像张嘲讽的脸。

“唉!”李萌的叹气声又传过来,这次更响了,“我说成彦,你要是实在不行,跟节目组申请换个part呗?比如去后排做伴舞,别占着主舞位耽误大家。你去年在烧烤摊烤串没耽误过顾客,怎么到这儿就不懂‘不拖后腿’的道理了?”

“李萌!你这话太过分了!”小晚突然从后排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瓶拧开的矿泉水,瓶身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彦姐已经很努力了!她昨天练到凌晨两点,膝盖内侧的淤青都紫了,我给她贴的云南白药贴今天都渗血了!你没看见她手机里存的舞蹈分解视频吗?吃饭都在看!”

小晚说着,把矿泉水塞到成彦手里,又掀开她的舞蹈服裤腿——右膝内侧果然有块巴掌大的淤青,边缘泛着青黄色,中间还贴着片皱巴巴的云南白药贴,边角已经卷起来,能看到里面渗出来的淡红色药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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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彦赶紧把裤腿拉下来,拉了拉小晚的胳膊,小声说“没事”——她不想把自己的狼狈暴露在大家面前。捡起地上的扇子时,指尖蹭过扇面上的牡丹刺绣,突然想起第一次练吉他的场景:当时手指磨出血泡,她就用创可贴裹着,继续练到指尖麻,最后血泡破了,弦上都沾着血,可她没放弃。可舞蹈跟吉他不一样,吉他能靠反复练习磨出手感,舞蹈需要肢体协调性,而她从小就“手脚不协调”——小学跳集体舞《让我们荡起双桨》,她总把“划桨”的动作做成“挥拳头”,被老师单独拎出来站在墙角,全班同学都看着她笑。

“行了,别吵了!”张姐的哨子又响了,手里的节拍器“咚咚”地敲着,“再顺一遍,所有人盯着节拍器,成彦你跟着苏芮的动作,别自己瞎琢磨!”

成彦深吸一口气,把扇子握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音乐响起,她盯着镜子里苏芮的背影,努力模仿对方的动作:摆臂时尽量舒展,转体时盯着一个点避免头晕,到“duave衔接”时,刻意放松腰胯,跟着鼓点“沉-提-沉-提”。可还是慢了半拍,她的duave刚到腰,苏芮已经完成了整套动作,后面的队员没跟上她的节奏,都跟着停顿了一秒——音乐还在“咚-哒-咚-哒”地响,舞蹈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散了。

“算了算了,先休息十分钟!”林溪揉了揉太阳穴,指腹在眉心按出个红印,语气里满是疲惫,“成彦,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动作,我跟张姐去改改你的part,看看能不能把duave简化成‘胸-腰’两步,少一个衔接点。”

队员们散开了,有人拿着水杯去饮水机接水,水流“哗啦啦”的响;有人靠在把杆上刷手机,屏幕亮着,偶尔传来“叮咚”的消息提示音;苏芮和李萌走到角落,头凑在一起嘀咕,时不时瞥成彦一眼,嘴唇动得飞快,却没出声音,可那眼神里的嫌弃,成彦看得清清楚楚。

小晚走过来,把一个用保鲜袋裹着的面包递给成彦——是成彦爱吃的全麦面包,里面夹着煎蛋和生菜,还热乎着:“我让食堂阿姨帮我留的,你快吃点,练到现在都没吃饭呢。”她又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展开是张手绘的动作分解图,上面用彩笔标着“肩膀→胸→腰”的箭头,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雏菊,“我刚才看张姐抠动作,记下来的,你照着这个练,应该能好点。”

成彦接过面包,咬了一口,鸡蛋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却没什么胃口。她摇摇头,把面包放在把杆上:“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再顺两遍duave,不然总拖你们后腿。刚才林溪说要简化动作,我不想麻烦大家,再试试,说不定能练好。”

小晚还想再说,李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晚,过来帮我顺顺‘转体接蹲跳’,待会儿张姐要查,你总围着成彦转,自己的动作都忘了吧?”

小晚回头看了成彦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心,却还是无奈地走了:“那你别练太久,累了就歇会儿,我待会儿过来陪你。”

练习室慢慢安静下来,队员们陆续走了,最后只剩下成彦一个人。空调的风调得有点低,吹在汗湿的背上,凉得她打了个哆嗦。她走到音响旁,把音乐调到“duave衔接”那段,按下循环键——钢琴的前奏混着鼓点,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她对着镜子站好,双手自然下垂,深吸一口气,跟着音乐动起来:肩膀往后压,尽量放松,感受肩胛骨的拉伸;胸往前顶时,想象有根线在拉着自己的胸口;腰胯跟着鼓点晃,像海浪一样起伏;胳膊抬起时,指尖尽量往远处伸。可还是卡壳,肩膀和胸的衔接总差半拍,腰胯的摆动也没力气,像没上油的齿轮。

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镜子上,蹭出一道水痕。成彦没停,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五遍,直到肩膀的肌肉开始酸,像被绑了块石头,胳膊抬到一半就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她停下来,揉了揉肩膀,指尖能摸到硬的肌肉,按一下就疼得皱眉——肩颈的肌肉抽着疼,像有根针在扎,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练习室的灯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洒在镜子上,映出成彦孤单的影子。把杆上的全麦面包已经凉了,保鲜袋上凝着水珠,小晚画的动作分解图被风吹得轻轻晃。成彦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箭头和小雏菊,突然想起小晚说“画个小花,练习不犯困”,心里暖了点,又有点愧疚——她不能让小晚的心思白费,更不能让整个团队因为自己被淘汰。

她攥紧拳头,手指抠着镜子边缘的金属包边,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点。把音乐再放一遍,这次她跟着节拍器,嘴里大声数着“-沉,-提,-沉,-提”,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肩膀、胸、腰胯慢慢衔接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僵硬,肩膀的动作也不够舒展,可总算没卡壳,指尖也勉强碰到了定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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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刚有点窃喜,胳膊却突然一沉,肌肉酸痛得像要炸开,她赶紧扶着镜子,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练习室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像在催她赶紧休息。可她没走,只是靠在镜子上,滑坐在地上,胳膊还保持着举起来的姿势——虽然疼得厉害,可刚才那遍,她终于跟上了节奏,哪怕只有一次。

镜子里的她,头乱得像鸡窝,额前的碎黏在脸上,舞蹈服后背的汗渍已经干了,留下圈浅白色的盐印,可眼睛却亮着,像有团小火苗在烧。她捡起地上的扇子,扇柄上还留着自己的温度,突然想起《十年霜》的创作过程——当时卡和弦卡了三天,她就在烧烤摊后面的小仓库里,抱着吉他练到手指出血,最后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和弦走向。

“再练最后一遍。”成彦小声对自己说,慢慢站起来,扶着把杆站稳。音乐重新响起,这次她没盯着镜子,而是闭上眼睛,跟着鼓点感受身体的律动——肩膀放松,胸跟着呼吸起伏,腰胯像海浪一样晃,胳膊抬起时,想象自己在弹吉他,指尖要碰到最高的弦。

等她睁开眼时,duave已经完成了,镜子里的动作虽然不算完美,却比之前流畅了很多。她忍不住笑了笑,眼角却有点湿——原来不是她不行,只是她需要更努力一点。

练习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木质地板上传来成彦轻微的喘气声。她扶着把杆,试着把“duave衔接+托举扇”的动作连起来,胳膊还是疼,膝盖上的淤青也在烫,可她没停。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映出她的影子,虽然疲惫,却透着股韧劲儿,像砖缝里的野草,就算被风雨吹打,也会拼命往上长。

她知道,三公的舞台很难,团队的压力也很大,可她不能放弃——不仅为了自己,为了小晚,为了相信她的人,更为了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她要证明,她成彦不仅能唱好歌,也能跳好舞,就算比别人慢一点,也能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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