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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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告别（第1页）

机场早高峰的嘈杂像涨潮的海，值机口前的队伍绕了三圈，行李箱的滚轮声、广播里的登机提醒、孩童的哭闹声混在一起，裹着玻璃幕墙外透进来的晨光，落在成彦脚边的行李箱上——箱子是小夏昨天陪她买的，奶白色的外壳上贴满了小贴纸，有林墨的简笔画，有栀子花纹，最显眼的是张《暗夜行者》的剧照贴纸，小夏说“带着林墨一起去训练，她能给你打气”。

王阿姨正把最后一袋姜茶包塞进成彦的背包侧兜，手指捏着包装袋的封口，反复检查有没有漏：“这袋是加了桂圆的，训练累了就泡，比纯姜茶甜，别跟其他袋弄混了，我都贴了标签。”她的围裙还没换，是昨天煮姜茶时穿的蓝布围裙，上面沾着点红糖渍，“到了营地记得给我报平安，要是食堂的饭不好吃，就跟张制片说，我给你寄酱菜，玻璃瓶包装，能过安检”。

成彦握着背包带，指尖蹭过侧兜的姜茶包，硬邦邦的，像揣着块暖乎乎的小石子。她刚想说“您别担心”，小夏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帆布包上的樱桃吊坠撞在行李箱上，“咚”的一声轻响：“姐！你到了营地可得好好练！别被那些专业演员比下去！上次我看个明星训练的纪录片，她连俯卧撑都做不标准，还装模作样，你可别学她！”她从包里掏出个毛绒栀子玩偶，塞进成彦手里，“这个给你！晚上想家了就抱着，跟我在你身边一样！”

成彦捏着毛绒玩偶的耳朵，软乎乎的，绒毛蹭着掌心，突然想起拍《暗夜行者》时，小夏也是这样，总给她塞些小玩意儿——拍戏时用的台词小抄、缓解紧张的薄荷糖、画着笑脸的便签，说“细节决定成败，这些小物件能帮你入戏”。她低头看了眼腕表，离登机时间还有四十分钟，顾怀安还没来，心里莫名有点空，像上次拍“林墨等关键证人”时，等了两小时还没人来的焦虑。

“怀安怎么还没来？”王阿姨也看了眼表，皱着眉往机场入口的方向望，“昨天不是说好了七点半到吗？现在都七点五十了，别是睡过头了吧？”她掏出手机要打给顾怀安，却被成彦拦住：“再等等吧，他可能路上堵车，上次去录音棚也堵了半小时，他说机场早高峰比仓库追逐戏还难‘闯’。”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忍不住往入口处飘，手里的毛绒玩偶被捏得有点变形。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混着喘粗气的声音——顾怀安举着个黑色u盘，从人群缝隙里挤过来，头被风吹得乱蓬蓬的，额前的碎沾着汗珠，贴在皮肤上，浅灰色衬衫的领口被扯得有点歪，袖口还沾着点墨渍，是昨天抄训练计划时蹭的。他跑到成彦面前，弯着腰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手里的u盘举得高高的，指尖泛红，像是攥得太用力。

“对不起……来晚了……”他的声音还带着点喘，气息拂过成彦的手背，带着点热意，“路上堵车，我怕赶不上，跑了半段路……这个给你。”他把u盘递过来，u盘上挂着个小小的木质栀子挂件，是他之前做音符书签剩下的木料刻的，边缘磨得很光滑，“是给你的训练配乐，我昨天录到半夜，分了好几个类别，晨跑的、格斗训练的、放松的，都标了文件名，你听着音乐练，能跟上节奏，也能……没那么累。”

成彦接过u盘，指尖碰了碰他的掌心，滚烫的，像是跑了很久的缘故。她把u盘举到眼前，木质挂件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光，u盘外壳上用马克笔写着“成彦训练专用”，字有点歪，是急着写的，旁边还画了个小音符，和之前的书签呼应。“你昨天录到半夜？”她有点惊讶，想起昨天顾怀安说“要整理番外剧本，可能早点睡”，原来他是在录音乐。

顾怀安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行李箱：“我想着训练肯定很枯燥，音乐能帮你集中注意力。晨跑的音乐我加了鼓点，节奏跟你平时晨跑的度差不多；格斗训练的我用了吉他弹的旋律，能让人更有劲儿；放松的是纯音乐，用了栀子花开的采样，你听着能想起茶馆的栀子树……”他越说越轻，最后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要是不好听，你就跟我说，我再改。”

“怎么会不好听！”小夏突然插话，凑过来看u盘，“顾老师你也太用心了！上次庆功宴你弹吉他就好听，这次专门录配乐，比那些买版权的音乐有意义多了！姐，你训练时肯定要天天听，听着就像顾老师在旁边陪你一样！”她的声音太大，引得旁边排队的旅客都看过来，有个阿姨笑着说“你们这小团队真热闹，不像我们家孩子，出门就自己一个人”。

王阿姨也笑了，擦了擦眼角的湿意：“怀安这孩子，心思比姑娘还细。成彦，你到了营地，每天听音乐的时候，就想想我们，想想茶馆的姜茶，别觉得孤单。”她拉过成彦的手，把u盘往她掌心按了按，“这个比任何东西都金贵，好好收着，别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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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彦把u盘放进贴身的针织衫口袋，指尖能摸到木质挂件的纹路，和口袋里的音符书签贴在一起，暖得很。她抬头看向顾怀安，他还在喘，额前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衬衫领口，晕开个小湿痕。她掏出纸巾，递到他面前：“擦擦汗吧，别感冒了，番外剧本还等着你来盯呢。”

顾怀安接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了下她的指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低头擦汗时，耳尖更红了：“你放心，番外剧本我跟小李会好好对，王阿姨也会帮着看道具，等你回来，咱们就能直接拍‘林墨看画展’的戏，我已经跟美术馆联系好了，他们同意我们去取景。”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成彦，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训练别太拼，要是累了就歇会儿，身体最重要，苏清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广播里突然响起成彦那趟航班的登机提醒，“前往训练营地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次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到到登机口办理登机手续”。成彦拎起行李箱拉杆，背包侧兜的姜茶包轻轻撞着腿，像在跟她告别。

“我该走了。”她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王阿姨的围裙还沾着红糖渍，小夏的帆布包吊坠还在晃，顾怀安的衬衫还没整理好，心里像被晨光晒暖的棉花，软乎乎的却又沉甸甸的——不舍得离开，却又期待着训练后的重逢。

王阿姨上前抱了抱她，手臂勒得有点紧，眼泪落在成彦的肩膀上，带着点温热：“到了营地记得好好吃饭，别减肥，训练需要体力，要是受了伤，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们说，别硬扛。”小夏也跟着抱过来，把毛绒栀子玩偶往她怀里塞得更紧：“姐！我会每天给你消息！跟你说番外剧本的进展，你要是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打视频电话！”

最后是顾怀安，他没有抱她，只是帮她理了理背包的肩带，手指碰了碰她口袋里的u盘，像是确认它还在：“训练累了就听音乐，里面有我弹的《栀子香》，是慢版的，适合睡前听，能帮你放松。要是遇到不懂的刑侦知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查资料。”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像怕被广播声盖过，“等你回来，我们去老陈茶馆喝姜茶，我让老陈烤你爱吃的芝麻烧饼。”

成彦点点头，想说“好”，却现喉咙有点紧，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像林墨那样，再不舍也不会在人前掉泪，要把坚强留到最后。她拖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向登机口，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王阿姨还在挥手，小夏举着毛绒栀子玩偶，顾怀安站在最前面，手里举着张照片——是她在金梧桐奖舞台上举奖杯的照片，他昨天特意洗出来的，说“带着它去训练，像带着奖杯的底气”。

过安检时，她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合音符书签，指尖在木质挂件上轻轻划了划，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安检员看着她口袋里的u盘，笑着问“是重要的东西吧？”，成彦点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是朋友送的训练配乐，很重要。”

走到登机口时，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机场大厅里，小剧组的三个人还站在原地，像三棵扎根的树，等着她回来。晨光透过玻璃幕墙，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层金粉，和她行李箱上的贴纸一样，闪着温暖的光。

成彦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登机廊桥——手里握着朋友的心意，口袋里装着团队的牵挂，心里藏着对苏清的期待，还有对林墨的承诺。她知道，这一个月的封闭训练会很苦，但只要想起机场的告别，想起u盘里的音乐，想起茶馆的姜茶，就没有扛不过去的坎。

就像林墨追了三年真相，苏清要追半年凶手，她也要追着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踏实又坚定地走下去——等她回来时，不仅要演好苏清，还要带着更好的自己，回到小剧组身边，一起把《暗夜行者》的番外拍好，一起迎接更多的可能。廊桥尽头的飞机已经准备就绪，引擎的轰鸣声像在为她加油，而口袋里的u盘，像颗小小的心脏，在她胸口轻轻跳动，陪着她开启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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