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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们到底还给霍氏留几分颜面,只是客气拉扯住她,但对杨筝就没那么留情了。
霍姨娘看杨筝挨到第三次戒尺,忍不住替她喊冤:“夫人!放眼整个长安,也未必有谁如娘子这般步履从容,夫人要是心里只想罚她,就干脆些,倒不必拿立规矩来遮掩!”
一双沉重的步摇左右压制,杨筝平静心气行走在离地的横梁上,那步摇的晃动的的确确微乎其微。
长安女子喜爱步摇的熠熠生辉、摇曳多姿,哪有人会立下规矩叫步摇全然不许左摇右晃的?
戒尺寻着各种由头落下。
第一次,晃动了,打。
第二次,还是晃动多了,打。
第三次,仆妇惊叫木梁上有蜘蛛,杨筝下意识迟滞,步摇的确晃动,虽是虚惊一场,照打不误。
杨筝捂着被打疼的手臂,怒视施行责罚的仆妇:“你最好眼睛放亮些!”
霍姨娘就是在这时候出声的,魏君行可说是她一手带大,她疼魏君行比夫人还要多,爱屋及乌自然也心疼起无端遭到苛责的杨筝。
“我就是在给她立规矩。”
魏夫人存心要使杨筝记下教训,并不过多理会霍姨娘。
第四次的责罚,格外离谱。
小婢子给魏夫人送完茶水,从木梁边经过,持戒尺的仆妇故意伸脚绊了她,小婢子是往前扑倒的,但那仆妇恶意将她往杨筝的方向推了。
杨筝从高处跌落,坚硬沉实的木梁砸在她身上,小婢子也扑压在她身上,她的腿骨疼得厉害,脸色刹那就泛起了白。
小婢子摔得身上同样是疼的,但她首先是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跪起身抱开木梁去扶杨筝:“娘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霍姨娘和胭脂都吓坏了,顾不上别的,赶忙冲过来搀起杨筝。
杨筝腿疼得站不住。
胭脂撩起她一截裙角,腿上已然破皮见血。
小婢子哆嗦地喊:“流、流血了!”
霍姨娘吩咐说:“先进屋,胭脂快去请大夫。”
魏夫人丝毫不关心杨筝伤没伤着,安坐不动,甚至懒得来看上一眼,她继续支使仆妇:“愣着做甚?打。”
施行责罚的仆妇得意洋洋,高高举起戒尺。
霍姨娘震怒,钳住仆妇的手,并且狠狠打了一耳光过去:“在这个家里她是主你是仆,焉有主子受伤,奴仆无动于衷还要再打主子的!”
魏夫人也怒了,弹起身骂道,“霍瑞娘,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倒是好不将我放在眼里!”紧接着就又叫那仆妇,“打呀!乡下来的矫情贱人,还有那胆敢顶撞主母的卑妾,都给我打!”
膀大腰圆的仆妇听命抡起戒尺。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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